坐在床边的看守抬眼,脸上是司空见惯的漠然:“你没见过么?这是很正常的措施,有过伤人记录或存在伤人倾向的吸血鬼都要接受严密的监管,耿子诚时刻处于失控边缘,只能这样限制他的行动。”
“这样的吸血鬼很多吗?”褚卫问。
“不算多。”看守回答道。“但放出任何一个,对人类而言都是灭顶之灾。”
说话间,耿子诚手腕处的金属环扣亮起了灯,淡紫色的光芒打在他干枯的红褐色皮肤上,显得诡异而又危险。
褚卫疑惑:“这是在……”
他刚吐出几个字,就看见耿子诚被灯光照射的那一小块皮肤忽然鼓起水泡,接着迅速溃烂,仅仅数秒,表皮就被灼烧殆尽,露出底下的肌腱筋骨。
褚卫瞪大了眼睛,难掩震惊。
昏迷中的耿子诚似有所感,手指不住地颤抖,被光灼伤的疼痛过于剧烈,哪怕意识处在沉沉的黑暗中,身体也会做出反应。
坐在床边的两个看守顿时如临大敌,他们迅速站起来,摆出防御的姿态,浑身紧绷,似乎随时准备着冲上前去死死摁住耿子诚。直到金属环扣灯光熄灭,耿子诚颤抖的手恢复原样,他们才如释重负地放松了身体。
褚卫难以置信地看着耿子诚手腕上血肉模糊的灼痕,声音充满恐惧:“这是在干什么?”
其中一个看守叹了口气,沉默数秒,解释道:“耿子诚完全没有恢复意识的迹象,为了防止他苏醒后暴起伤人,我们不得不持续给他注射麻醉剂。吸血鬼注射针剂不太容易,因为皮肤坚硬,药剂无法进入身体,所以只能采取光损来制造创口。耿子诚又对麻醉剂产生了抗性,无法确定什么时候需要下一次注射,只能不断地打开创口,以便随时能够注射。同时这也是对他的一种测试,吸血鬼没有心跳和呼吸,昏迷状况中没办法判断他是生是死,但被光损仪灼伤的时候,他会有细微的神经反应,这样我们至少能知道他还活着。”
褚卫哑口无言。半晌,他低声道:“我能……跟他握个手么?”
坐在床边的看守半是警惕半是费解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这个探视者为什么会提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要求。
在看守有如实质的目光下,褚卫反而强行镇定下来,他紧紧咬着牙,尽力使自己面无表情,至少不能表现出明显的迫切。
看守没瞧出什么异样。进门时就已经检查过了,这小子没有携带任何危险物品,况且他只有一个人,他们却有整整四个,就算握手,全程也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想来不会有什么意外。
也许是出于某种掺杂着崇敬与同情的英雄情结吧。看守心里想。耿子诚当时自请去执行任务,结果回来就变成这幅鬼样子,别说这小子,调查处里哪个人看了不觉得敬佩又惋惜?想跟这样的悲情英雄握个手,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看守自认想明白个中缘由,点头应允了褚卫的要求。
褚卫僵硬地挪动步伐,靠近床前,他弯下腰,半蹲着缓缓向前伸手。
两个看守眼睛一瞬不瞬地盯住他,但凡在这个过程中褚卫有任何异动,他们都会立即出手制止。
所幸褚卫并未做出任何不当举动,甚至像是为了让他们放心一般,选择了一个不会被自己的身体挡住动作的角度,握住耿子诚手的时候更是缓之又缓。
一秒,两秒,三秒。
褚卫放开了耿子诚的手。
两名看守仍然注视着他的动作,褚卫却忽然伸出右手,指尖轻巧地在耿子诚手腕上还未愈合的灼伤处按了一下。
他的动作过于迅速,触碰后几乎没有停留,看守根本来不及反应,褚卫已经收回了手指。
“你在干什么?!”床边的看守倏然站了起来,神情惊怒。他们来不及过多地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