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时机。”
齐子元沉默了一瞬,而后长叹了一口气:“若是这样,我倒是终于做对了一件事。”
“案子虽然是孙朝查的,但若没你的信任和支持,也没办法进展到现在,”齐让说完,迟疑了一瞬,又继续道,“还有件事你要知道……纵使周济桓承认了指使杨诠诬告宋清的事,这种罪责是不足以要他给宋清偿命的。”
“我知道,”齐子元点了点头,“所以刚刚过来之前我已经下旨,将周济桓‘请’进了京兆府,同时派宿卫协同京兆府役一起搜查周府,审问周府下人,看还能不能再找到些别的证据给周济桓定罪。”
“你已经让人去抓周济桓了?”齐让难得有些讶异,思绪微转,“那……你下完旨就跑到永安殿来,其实是躲清静的?”
“是啊,”齐子元说着话,干脆抱起膝盖,整个在圈椅上缩成了一团,“周济桓虽然只是个大理寺少卿,到底是姓了周,这些年朝内朝外的也结交了不少,我命人抓了他的消息前脚传出去,后脚来求情的就能跪满仁明殿,大热天的我才不想和他们扯皮,而且我怕……”
说着话,他犹豫了一下,但对着齐让还是说了出来,“我怕母后也会来。”
“母后?”齐让眯了眯眼,“你……”
“我不知道,我只是偶尔会觉得,母后和周济桓之间的关系过于亲近了,倒不是觉得她们之间有什么不妥,只是,”齐子元思索着开口道,“周济桓这些年和周家极少往来,却偏偏和母后走得很近,做些谋划也就算了,饮食起居的小事也分外关心,虽说有名义上的姑侄关系,但到底不是亲的,而且他多年不娶,偏偏只留了个母后以前的侍女在府里管事……”
齐子元说着,抬头看向齐让,“皇兄?”
“你确是敏锐,”齐让安静地听完他的猜测,先喝了口茶才回忆着说道,“周济桓本也算是名门出身,后家里生了变故,父母双亡,被周潜接到周府养的时候还不到五岁。母后与他年纪相仿,周家这一脉又子女甚少,便自幼时常一起教养,一路青梅竹马地长大,可能也就因此存了情愫。”
“那……”齐子元试探着问到,“周济桓和周家极少往来,是因为当初周家将母后送进宫做了继后?”
“当时母后十几岁的年纪,自是不愿到这深宫里来,据说在周府里闹过好大一场,但过后还是嫁了,至于母后嫁之后,周府里如何我并不清楚……老周大人,也就是你的外祖还在世的时候,周济桓还是住在周府的,直到他任了外官,和周府的关系好像自然而然地就淡了,”齐让说着又摇了摇头,“但世家大族间就是这样,纵使厌恶,却又难免利益攸关,要依附也要守护,既生在其中,享了权势带来的种种,便逃不脱了。”
齐子元轻轻点了点头,低着头想了一会,又忍不住叹息:“既然这样,母后说不定真的会来为周济桓求情。”
虽然平日里没见他们之间有何踰矩,但想起周太后戴在手上的那串翡翠佛珠,或许对当年那段情谊念念不忘的不止周济桓一个。
齐让看着他的样子,突然伸出手,替他擦了擦额前的汗:“担心应付不了母后?”
“那倒不是,既是周济桓有罪,我便不会放过他,但我就是……”
就是这半年的相处后,难免会把周太后当成了一个很重要的存在,尤其是在感受到对方毫无保留的关爱和保护之后难免动容,尽可能地给予回应,想哄着周太后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