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
齐子元一滞,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对元兴帝是没什么血脉亲情的,这次祭拜也只当作是对帝陵的参观,但对齐让来说……这享殿之中供奉着的是生他养他的双亲。
“好。”
齐子元应了声,带着一众随侍退了下去,甚至还体贴地关上了殿门。
殿门微阖,发出一声轻响,惊动了久久看着神牌的齐让。
他回过神一般走上前点了香,而后跪在香案前的拜垫上,仰头看着挂在神牌后的帝后像。
当日为了给帝后绘像,他命人请了不少的画师,最后才挑出来这两幅,现在看起来却觉得也不过尔尔——或许也因为实在过了太久,即使对着这两幅画像,脑海中有关父皇和母后的面容也还是不知不觉地模糊起来。
到底都是前世的事了。
若是没有重生,自己大概也已经和父皇和母后一样,化作了皇陵中的一具枯骨,生前的种种都被刻在殿外那块石碑上等着后世来评说。
又或者……想起前世种种,齐让自嘲地笑了一声。
可能连葬入皇陵的资格都没有,只等着哪个幸存的兵士或者还忠心的朝臣捡几块木板随便找个地方埋了算是入土为安。
“或许真的是你们在天保佑吧。”
凝神盯着两幅画像看了一会,齐让终于伏下身,认认真真地叩了三个头,“改日再来看你们。”
说完,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殿门大开,齐子元立刻迎上前来。
少年的面上总是藏不住心事,一双眼里的担忧格外明显:“皇兄。”
“劳陛下久等,”齐让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时候不早了,出发去行宫吧。”
齐子元回过头朝着享殿看了一眼,又转回视线看了看齐让,而后点头:“好。”
在一众内侍近卫的簇拥下,二人并着肩,沿石阶而下,朝着陵门走去,中途路过那座刻着元兴帝生平的圣德碑时,齐让突然顿住脚步。
“这块碑是我为父皇所立,”他伸手拂过碑上的字迹,语气里带了几分少有的感慨,“这碑文也是由我亲撰。”
到底是亲子,虽然元兴帝留下了一堆麻烦,立碑撰文的时候,齐让还是极近夸赞了元兴帝的功绩,若不是齐子元登基也有一段时间,对这位先帝有了了解,只看见这块圣德碑,怕是真的要相信元兴帝是个具有雄才伟略的圣君。
“我没有子嗣,百年之后只能等着陛下为我立碑了。”
齐子元正仰头打量面前这块石碑,突然听见齐让开口,猛地转过头去看他:“皇兄说什么?”
“陛下,”齐让面上带着笑,语气温和,“将来就把我葬到父皇身边吧。”
他说着回过身指了个方向,“就那块空地,也算依山傍水,当成死后长眠的地方正合适。”
齐子元顺着瞧了过去。
那确实是一块依山傍水的好地方,但比起元兴帝陵园的宏大壮阔……
“待到皇兄百年还不知道是多少年后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