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
那厢,陆月菱的反应恰恰证实了陆执那个梦是真的,而非虚无。
他食指捏了捏桌边,那么三日后,陆运和萧后就要动手了。
想起前世自己毒发身亡,姑母葬身火海,长姐被囚禁在公主府,祁时安带着秘信生死未卜,大邺岌岌可危,百年江山落入贼人手中……
陆执俯耳,压低声音,嘱咐了几句。
陆月菱美眸颤了颤,显然接受的有些艰难,可不过须臾,她便却迅速镇定下来。
她乃天家公主,自幼受父母宠爱,民间爱戴,有着尊贵的地位和无上的体面。可她也深知,肩上也有自己背负的使命。无论何时何地,皇室命脉至高无上,大于一切,哪怕牺牲些什么,那也是她的宿命。
话到最后,陆执顿了顿,眼神有些悲悯,“长姐,若祁时安真是祁国当年行册封礼的那位太子,那么祁宴此行,便是冲他而来。”
“祁国君主和皇后犹在,祁宴也是皇后嫡出,是祁时安的亲弟弟——”
陆执意有所指。
有亲生父母和亲弟弟在,祁国太子之位可比区区三品大理寺卿有诱惑的多,人性年前,祁时安和长姐的这段感情就变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了。
长姐的性子他清楚,父皇,姑母,还有自己皆在大邺,要她远嫁,纵然母族尊贵强大,可到底也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未必肯。何况长姐曾和离过,若是祁国皇室对此颇有微词,那么长姐和祁时安就彻底完了!
陆月菱凤眸落在窗外氤氲的乌云上,唇边语气空灵,“我信他。”
可那素来傲气的声音却渐渐失去了底气。
他曾说过,愿为她的走狗,也说过他会娶她,此生非她不可。
她、她信他不会放弃自己……
轰隆隆一声,天际骤然翻起一道闷雷,霎时大雨倾盆而至,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骤然连起了接天的雨幕。
陆执淡淡提醒道,“长姐,要变天了。”
陆月菱柔夷亦渐渐攥成拳,是啊,大邺的天,要变了。
“阿弟准备好面对接下来的风雨了么?”她轻轻地问。
室内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重,陆执微微挑眉,脊背挺直,眉眼处的情绪隐晦不明。
身为太子,他没有怕的退路。
从内殿出来后,陆执那张冷倦的眉顿时皱起。
庑廊下的小姑娘被雨淋得湿透,抱着手臂忍不住发抖,雨水顺着发丝流淌在雪白的肌肤上,狼狈又可怜。
“不知道躲雨?”陆执声音沉了下来,快步朝她走过去,随手将外衫解下来披在她身上。
沈灵书打了个喷嚏,唇边朝他努力绽放个笑容,可她实在太冷了,表情有些许失控,“殿下在和公主谈事,我不好……”
“阿嚏!”她又打了个喷嚏。
陆执横腰将人抱起来,转身朝净室走去,他带着气,手下动作没轻没重,坚硬的手臂咯得小姑娘有些吃痛。
她两条软软的手臂勾着他的脖颈,讨好的蹭了蹭,澄澈透亮的眸子怯怯的看着他。
小姑娘好像天生就会撒娇,被她这般瞧着,陆执便是再有气也散了不少,不过他仍是板着脸训斥道,“有什么事你听不得,身子本就畏弱不能受凉,难不成要孤天天盯着你?”
沈灵书亲昵的啄了啄他起伏的喉结,软声道,“下次不会了。”
净室到了,沈灵书不敢看男人冷淡的神色,自己乖乖的下了地,想到还要更衣,她顿时有些羞赧小声道,“殿下,我要沐浴。”
陆执揉了揉眉心,“嗯”了声。
小姑娘声如蚊呐,“那你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