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信鸽,你若是有事便飞鸽传书。”
陆执顿了顿,“没事也可以传。”
沈灵书小手勾着他的食指,轻轻“嗯”了声。
陆执又道,“解除婚书的事可能要等到夏苗之后了。父皇面前,与祁国此番交涉往来是头等大事,便是长姐和祁大人的婚事也一同推到了夏苗以后。袅袅,你放心,孤没有对你空口许愿,这件事孤放在心上,你别多想。”
男人想得熨帖,沈灵书哪还有别的话说,只是贪恋着把玩他的指节。
陆执见她低头专心捏着自己的指腹,半点话都没听进去,唇角略略提起,“不过若是袅袅等不及了,孤也不介意再去向父皇请旨,见面,也不必这么麻烦了——”
小姑娘听得心跳漏了一拍,急忙起身,雪白藕臂勾着他的脖子,声如蚊呐道,“不急,不急……”
陆执手臂放在她的细腰上,柔柔地,吻了吻她的眼底,“睡吧。”
——
林府万籁俱寂,进入了人定,廊下暖黄色的灯笼都跟着打起了盹。
与此同时,望楼那边歌舞升平。祁时安被陆澜拉着来吃酒的时候,让下人去宫里给大公主报了信儿。
望楼三楼,视野最佳的包厢内,屏风前四位女子轻歌曼舞,一旁有个琵琶女执手鼓弹着,陆澜和祁时安的食案并排而设。
酒过三巡后,陆澜抱着祁时安的手臂哼哼唧唧唠叨着没完。
祁时安听得头疼,将人从自己身上拖了起来,只是面虽冷着,可那清隽的眉眼染上了几分风月,倒是没有素日的清冷疏离。
他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要么,遵照圣人的旨意娶了相府的四姑娘,要么,你现在回祁国去找云姑娘。二选一,你选吧。”
陆澜被他问得捋不清思路,掰着手指头盘算了半天才把话顺明白。
许是夜色浓重,许是酒气上头,许是云霜实在伤他太深,陆澜甩了甩头,语气沉闷着,“娶,我娶妻成家还不行么!”
祁时安点了点桌案,再次认真道,“殿下,你可要对你这话负责。换句话说,你若想悔婚,现在还来得及!”
游在两个女子之间摇摆不定,对三个人都不好。
今夜,他非要陆澜做个了断。
陆澜摇摇晃晃的捏着酒杯,一饮而尽,烈酒过喉,辣得他微微皱眉。
他蓦地想起了漠北。
天很蓝,云很低,除去一望无际的草原,便全是自由自在的风声。
再后来啊。
脑海里那些有关北地的过往,竟也渐渐变得模糊了。
对啊,这里不是祁国了,这是大邺,是上京城!他也不再是那个无所事事的质子,他是邺朝的七皇子,他是陆澜,他再也不能随心所欲的爱着一个人了。
何况,那人本不值得他爱。
陆澜好像一下子就想通了。
“老师,我娶。”
祁时安沉声问,“真的?”
陆澜:“比真金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