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笑话!
时辰一点点过去,房间内才想起曹澜权衡利弊,做出抉择的声音:
“书儿,母亲下毒一事儿确实不对,来时我也在家中狠狠地责备过她了。我知道你心里难过,看见你这样我也很难受,恨不能受罪的是我,可是书儿,她毕竟是我的母亲。”
“她毕竟是我的母亲。”
呵,沈灵书唇边掀起了讥讽的笑意。
她默不作声,静静的等着曹澜的下文。
“书儿,我心知她此事做得十恶不赦,我让她亲自来给你道歉好不好?也会去请旨在云山寺住下,日日照看书儿的饮食起居,断不会让你再涉陷境!”
他言辞恳切,眼神真挚,就快要泪洒当场。
衣橱后的太子听见请旨住下,日日照看这几个字眼,眉头蹙在了一起。
沈灵书起身掀开帘子,直视曹澜的眼睛,良久道:“所以小侯爷是想把此事捂下,要我放过曹氏?”
她的脸色苍白,美丽的眼眸呈现着病容,身形清瘦如同一只随时可翩然而去的蝴蝶,摇摇欲坠。
曹澜看着满眼心疼,可还是缓缓道:“书儿,要我要看着母亲下牢狱吗?”
沈灵书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他。
她很想问问曹澜,他为新科探花,熟读律法,那么科考场里的文章有没有教过他谋害官家女子,是何等罪名,包庇凶手又是何等罪名?
她没说,她隐隐有了答案,并且不再抱有希望。
与装糊涂的人是说不清道理的,他明显更偏向他的母亲。
曹澜眼色痛苦: “我违抗父母之命,去圣人面前求旨赐婚,我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白首偕老。我不知道母亲会做这种事,我也很矛盾。我也想为你出口气,可,可要我大义灭亲,我做不到。”
“书儿,算我求你了。”
沈灵书喉咙“嗯”了声。
她现在已经彻底看明白了。
曹澜出门之前,想必那曹氏给他灌了好一阵迷魂汤,不用想也知是哭哭啼啼,口口声声说知错,一时糊涂,并拿出多年教养抚育之恩压下去。
曹澜是一个心肠很软的人,所以才会养成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样子,自然不会对生身母亲的哀求不闻不问。
在曹澜面前,她日后怕是难求公平。
曹氏好狠的一局,就算她这次原谅了曹澜,曹澜承诺日后对自己百依百顺……
可她们二人因此事离心,也再难回到从前。
沈灵书心中计较清楚,知道不能再拖下去,等六礼完成了。
她淡淡道:“小侯爷,我们做个交易吧。”
她话音方落,衣橱传来了窸窣的声音。
曹澜看向窗旁,问道:“书儿,这屋里还有旁人?”
沈灵书心头一震,下意识回绝:“怎会。”
曹澜盯着她的眼睛,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来时的疑虑:
“方才进屋的时候,我问书儿体内毒素是如何清的,书儿没有正面回答。如今我再问一遍,书儿是怎么做到的,还是有旁人帮忙?”
“是他么,太子殿下?”
沈灵书美眸颤了颤,压下情绪,唇边反问道:“小侯爷是怀疑我?”
曹澜沉默的看着她,显然不信。
此行并没有太医随行,就连他也是仆从眼线看见采茵去叩门求药才知道消息,天不亮就带了府中大夫驱马车前往。
如此手眼通天,能完成常人不能完之事,除了太子陆执,他想不出旁人。
何况那日侯府假山后,他与太子对视时,对方那挑衅的眼神,他历历在目。
太子看书儿的眼神,实在算不上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