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执声音缓和了些,一字一句,极轻极缓地问:
“袅袅,我们是不是还有前世?”
沈灵书杏眸湿红,泪珠断线一般簌簌掉落,低声道:“我不知你在说些什么。”
她矢口否认的太快,反而验证了她的做贼心虚。
陆执心中洞悉有数,却也明白不急于一时,他定要搞清楚,他们之间,亦或是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起身下榻,捡起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随后将人拦腰抱起。
沈灵书紧张地勾住他的脖颈,羽睫发颤,不知他又要做些什么。
“怎么抖成这样?”陆执皱眉问道。
沈灵书水眸怯怯,目光躲着他,勾着他脖颈的手轻轻扯着他领口边缘,显然是抵触的。
“你要带我去哪?”小姑娘憋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问道。
陆执掂了掂她悬空的小腿,哑声问:“不洗洗了?”
这人的心肠是黑的,心知肚明的事儿偏偏要揭到台面上明目张胆的说。
于是,他便眼看着那瓷白的耳垂一点地染上因他而变的绯色。
沈灵书闭眼,小脸涨得通红,生生憋出了几个字:“我回去自己来。”
男人不再同她交涉,换句话说他不在她的想法,略抬高了声音:“凌霄。”
槅门骤然被推开,凌霄低头进屋,目不斜视的盯着地板:“殿下,软轿已备好。”
他虽低着头,可余光还是瞥见自家殿下抱着沈姑娘,只瞧那一地不整的衣衫,便知这屋里发生了什么。
他素来冷俊的脸也有些红,原来殿下喜欢在这种地方,咳咳。
太子“嗯”了声,便欲出门。
凌霄又补了句:“圣人酒兴颇高,正派苏公公里寻殿下。今日万寿节,殿下不露面不大合适。”
陆执本想送她回去,略沉吟片刻,还是将人抱了出去,只是在软轿身边停下,对怀中女郎细细嘱咐:“孤让书槐送你回去,伺候你沐浴。”
沈灵书紧紧咬牙,杏眸瞪着他,却又不敢大声说话。
陆执又道:“孤已在暖间外的楹窗上加了横木,袅袅若再想逃,最好换个法子。”
说到最后,隐隐含着威胁。
沈灵书深呼了一口气,劝自己不与这人一般计较。
四人抬的软轿稳稳当当起身,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待沈灵书走远后,凌霄才硬着头皮说出了第三个消息:
“属下刚从大宴来时,听见了圣人为长亭侯府的小侯爷曹澜和沈姑娘赐婚。”
太子脚步一滞,偏过头去看他,眉宇间隐隐黑色,冷声道:“你说什么?”
凌霄还欲再重复一遍,那绣金线的黑色长靴已没入翩然夜色中。
陆执回到宫宴时,宴会已至尾声,达官显贵都起身准备离席。
苏公公瞧见小主子终于出现,“哎呦”了一声顿时上前接迎道:“殿下金安,奴才终于把殿下盼来了,陛下此刻在书房,正等着殿下呢。”
太子“嗯”了声,径直朝书房走。
绕过疏影横斜梧桐影,陆执下了曲廊,待踏至御书房门外,立住了脚步。
御书房门敞开着,嘉元帝似是微醺,倚在身后龙椅上,桌案前站着长亭侯和其嫡子曹澜。
苏公公精明的眼睛转了转,心中舒了口气,总算将人带到了。
“沈琮身后,就这么一个女郎,朕把她接到宫里养了四年,如今这以后的日子,便要你家澜哥费心了。”
长亭侯急忙弯身鞠躬,满头大汗:“陛下严重了,微臣不敢。微臣一家定会待县主如同亲生女儿般看待,决计不会怠慢。”
嘉元帝眯起眼,透过长亭侯的身后瞄了眼,浑然笑道:“澜哥如此心爱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