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孤在,别怕。”
女郎嘤咛出声,黛眉骤然蹙成一团。她眼角骤然泛湿,忍不住落着泪。
虽然她对陆执的情绪复杂,甚至她现在还恨着他。可是第一次做这种大事,最难过无助的时候能有个人安慰她,哪怕她知道陆执并不能依靠,也无真心……
心里的担惊受怕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般,她无助的掉眼泪,又不敢哭出声,只是肩膀起伏,低低抽噎着。
陆执拿起帕子替她擦去眼泪,眉眼有些无奈:“别哭了,嗯?”
沈灵书咬唇,只拿一双沁着水的杏眸望着他,雪白的脸上片片红点,楚楚可怜却又娇媚动人。
“无论结果如何,都有孤撑着。”
“我答应你的事,永远作数,别哭了?”
男人漆黑的眸落在她眼中,风流矜贵,带着几分难以辨认的真诚。
沈灵书哭声渐停,红肿的杏眸定定望着他。
这么熟悉的话语,她倏然想起前世,他也曾这样许诺于她,等他从扬州回来,她们就成亲,然而她等到最后却是一道赐死的圣旨。
她没有等到他,甚至没能等到他亲口说,我骗了你。
如今,再听见这样真切的许诺,她只觉得心里发笑。
她不敢了,她用性命下的一次赌注,输得死无全尸。
沈灵书低垂眼帘,睫毛掩去心头酸涩:“多谢殿下。”
不远处,凌霄抱着剑匆匆赶来。
沈灵书呼吸一滞,急忙抬手擦了擦眼泪,下意识与陆执避开了些距离。
她这般骤然疏离的动作,落在陆执眼底,方才那隐隐的柔情又凝结成了冰霜。
他很清楚的感觉到,她厌恶自己,害怕被人看见。
陆执眸色深深,带着一次讽意。
凌霄走得近了,然则,他也仅仅立在亭外,垂着头,并不敢去看亭中情形。
他低声汇报:“殿下,此刻萧后已经带着人前往朝晖堂,属下也吩咐人去引领周公子,想必一会儿圣人就会到,殿下咱们是现在去?”
“嗯。”陆执冷淡应了声,转身便走。
劲风铺面,凌霄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走了老远……
凌霄僭越试探问了句:“沈姑娘,您和殿下吵架了?其实我们殿下心里真的有您,属下打小进东宫,就没看见殿下对哪个女子这么上心过,您真的误会了……”
他们说话间,沈灵书神色已调整好情绪,此刻语气清浅:“没有,你误会了。”
凌霄挠了挠头,好像也是,他话太密了,万一是打情骂俏呢!
他不再八卦,转头看向四周,随后抱拳道:“朝晖堂就在不远处,为了避嫌属下便先行告退,姑娘可慢慢过去,待会自有殿下撑腰,您不必担心。”
沈灵书福了福身子,“多谢凌大人。”
凌霄走后,沈灵书轻舒了一口气。
其实她知道他生气了,只是与她有什么干系。
满心满眼迫切在乎他的喜悲,那是上辈子的事了。
她顺着小径朝山下走去,迎面碰见了匆匆赶来的周贤。
“沈姑娘,你怎么也在这?这里是太子殿下议事的地方呀。”
周贤识得沈灵书,两家都是世家,早些年宫宴两人也算打过招呼。
沈灵书将人骗进宫的,此刻也不好拆穿,便温声笑笑,“是吗?想是我走错了。”
“无妨,我找人把你送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