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洒落,在面前这个人的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十星慕曾经用她的那双眼睛注视过他,看见一片入云的雪峰。
而今融化。
“我想想……”十星慕露出思考的表情,“是在枫丹,和莱欧斯利一起的那次吗?但我没说过要教你呀。”
为了取材,她去过地下拍卖场,滑稽地进行角色扮演。但还没有自大到要做别人的老师。
艾尔海森垂眸,缓缓将她圈到自己的怀里。像养了一只狐狸,海獭,或者别的什么。
无论是什么形态,总之是一个名为十星慕的生命体。
她完全没有对即将面临的事情感到紧张,反而在认真回忆其他人。
艾尔海森低头去咬十星慕的耳垂,手掌覆过锁骨,声音低沉,带着一贯的平淡,仿佛对篇语言不通的论文提出一个质疑:“你确定现在要提别的名字?”
十星慕感到手腕被扣住。
她干巴巴地笑:“哈哈哈哈。”
然后面前的阴影突然放大,偏灰的头发在脸侧轻扫过,有些痒,肩颈处一片温热,有些压抑地喘息。
她不知道该去抓住什么,或者应该去抓住什么吗?于是她只能紧紧搂住面前这个人的脖子,就像当初的小海獭用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去勾他的脖子。
光线暗了下去。
十星慕的眼睛却在这一片迷蒙的夜色中发亮。毫无自觉筑起的陷阱。
艾尔海森借着暧昧的灯光凑近,另一个无比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鼻腔里突然窜进清冷的浅淡香气,像寻寻觅觅,失落森林的某只猎物。
艾尔海森同样也在低头审视她。
他一向清楚自己的想法。也分析过产生它们的成因。
或许是十星慕过分思考的神色太与众不同,又或许世间万千光怪陆离的灯打在她眸中,流过无痕。明明是一张极其干净的脸——
他稍显克制地蜷起食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
探究性的目光,冷静地投在十星慕脸上。
——却令人凭空产生被深渊蛊惑的错觉。
十星慕眨眨眼。
艾尔海森的半指手套还没来得及脱下,冰凉的丝绸与她裸露的肌肤接触。
仿佛严谨的学者观察试剂。
雨声更大。
艾尔海森注意到十星慕的细微动作:“很怕?”
十星慕含含糊糊:“灯光有点亮。”
艾尔海森看了一眼这间房子的光源。
床前灯,他习惯调到最低的暗度,窗帘并没有合拢,留有一道狭长的缝隙。
他动了一下,打算起身。
十星慕又扯住他。
艾尔海森静止了片刻,眼神里流露出某种晦暗的,危险的情绪。
十星慕扑闪着睫毛,有点不敢去看他,试图转移话题:“没事,我闭上眼睛就行了。”
艾尔海森看她,拂过她的脸庞,穿过海藻一样的长发,随即手腕一翻。
将她松松垮垮绑着的辫子松开。
一条翡翠绿的绸缎,从前被用于眼罩的功能,后来承担了梳理长发的作用。此刻它回归本职工作。
艾尔海森慢条斯理地将它覆住那一双湖蓝色的眼睛。
在她脑后打了个结。
这绸缎显得她的面容更加清淡,维持着轻仰下巴的姿态,下颚线清楚得过分。
水润的唇色仿佛宁静的湖面。
于是艾尔海森轻吻一处涟漪。
暧昧潮湿的呼吸交缠,喘息声中,触碰往下,抚摸着尾椎骨往下,从脊背一阵激灵得发麻,电流一般穿透,细细密密,最后汇成河流。
十星慕这时终于产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