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观察了许久,特意挑选的这个时间点,也不应该发生什么意外。
但是。
头顶的宽叶沙沙作响,发出不同寻常的动静。
艾尔海森似有所感地抬头,翠绿的瞳孔倒映出一个骤然变大的阴影。
是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他下意识便接住了那个人。
是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女,水蓝色的长发绕过他的掌心,温柔地轻拂过。她的眼瞳在日光的照耀下,倒映出相当好看的湖蓝色。有那么一瞬间,这个世界仿佛仅剩下一阵和煦的晨风。
在见到他的时候,这位少女也明显地愣住了。
像一只突然被提溜起来的猫。
艾尔海森把她放下来,皱了皱眉,有一种预期之外的不妙涌上心头。
他评价道:“你这样逃课,也太明目张胆了。”
十星慕:?
她有些新奇地问:“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呢?”
艾尔海森理所当然地回答:“逃课。”
十星慕:“。”
这时守门的学者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追了过来:“喂!那边那两个学生!你们在干嘛呢!”
“误算了。”艾尔海森整理了一下背包,“现在该跑了。”
但是这个同样叛逆的逃课少女一动不动,透着一股不知道何处可去的茫然。
在这个卷生卷死,同窗们恨不得一天到晚都泡在课堂的教令院,极其难得遇上有相似想法的同类,于是艾尔海森为她多思考了会。
然后得出一个结论,询问道:“你该不会是第一次逃课吧?”
十星慕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这个还没有长成后来那位不苟言笑书记官的少年人,此刻的脸上显然还会做出一些生动的表情。他叹了一口气,抓紧书包的背带:“跟紧我,我认得路。”
十星慕紧跟上他的步伐。
一开始,艾尔海森特意放慢了脚步,以免那位看上去就很柔弱的女生追不上。可是直到后来跑出一大截,他的额头已经开始冒出汗水,对方的呼吸却依然平稳。
一直到热闹的宝商街,那个女生叫住了他,提醒道:“这里应该不会有学者们了吧。”
艾尔海森抬眸看了她一眼,才点头:“嗯。”
锻炼身体该提上日程里了。
十星慕望望四周,摸摸口袋竟然还有一点之前艾尔海森给她的摩拉,厚着脸皮说:“我请你喝杯咖啡吧,刚才多谢啦。”
两个人走进酒馆。十星慕像第一次出远门的孩子,好奇地左顾右盼,看的最多的是艾尔海森。
总算有时间打量他。这个时候的艾尔海森已经透露出一种波澜不惊的平静,然而有时还会泛起被惊扰的水纹。脑袋上的灰头发毛茸茸的,但是在这个时候,那一根屹立的呆毛已经初具雏形,格外出挑地趴在头顶,随着晃动一抖一抖。
眼瞳的颜色要更浅一点,如同一根新生的枝叶,萌发出年轻的活力。
十星慕弯了弯眼睛:“你的眼睛很好看呢。像没有被深海淹没的森林。”
这是什么奇怪的比喻。
她应该不是那帮只知道固定模式的知论派导师教出来的学生。
艾尔海森涌出一种很浅的,想要探究对方的想法。他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对方的场景,同样直率地说:“而你的眼睛里像一滩高处飞落的瀑布。”
“初次见面,我是艾尔海森。”
十星慕笑了笑:“十星慕。”
她撑着脸看着这个脸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