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堡垒,觉得这比浸染毒液的暗器更加恐怖。
“艾尔海森?你怎么来了?机关文字是有新进展吗?”
从庞大书籍山中冒出一个衣着考究的人,她怀里抱着一叠卷边的纸张,跟艾尔海森之前让自己辨认的有些相似。十星暮好奇地打量她。
一阵熟悉的,混杂着沙漠的清风吹拂了过来。十星暮认出了她。
“这是珐露珊前辈。”艾尔海森说。
“这是十星暮,打算报考知论派。”艾尔海森介绍道。十星暮这个名字只有赛诺提纳里他们清楚地知道,其他人只隐约听说过,并不清楚他之前挂着的海獭叫什么。正好不用再另取别名了。
“你这是给我找到学生了?”珐露珊稀奇道,“先说好,宁缺毋滥,我可不需要投机取巧的学生。”
“相信你们会很有共同话题。”艾尔海森十分肯定地说,仿佛预见了她们相谈甚欢的未来。
两人身上实在有许多相似的地方。
时间在不同人身上呈现出不同的形态,唯一的共性是从不会为谁而驻足。怀表或许会停摆,孤儿院的钟声会滞涩,但时间永远不会停滞。只要开始沿着时间漂流,永远都不会回到过往,唯一能做的是寻找可以停泊的真实锚点。
珐露珊曾不慎被困入赤王文明的一处遗迹长达百年。
当她耗尽随身纸笔,直到壁墙上刻满晦涩隐奥的推演符号,意识混沌,浑浑噩噩地破开谜题,走出遗迹时,尚且不知道更多的苦难在远方等待着她。
荣誉先于珐露珊本人被岁月遗忘,亲人与朋友已埋葬在时间这条长河的上游。
而十星暮的记忆甚至被冲刷洗净。连理应哀悼逝去的神明也忘却了。
艾尔海森简单介绍了她们认识便离开了。
十星暮悄悄打量着珐露珊前辈。
之前作为海獭的时候尚且不觉得,还在模仿前辈教训别人的神态,现在亲眼见到才觉得——
气势真的好强啊。
十星暮恭敬鞠躬:“您好,珐露珊前辈。”
“咳!”珐露珊清了清嗓子,才颔首说,“不错,还挺有礼貌。”
“我的情况有些特殊。”十星暮搬出之前艾尔海森给她编的背景故事,据说借鉴了许多旅行者讲述过的见闻。
她一板一眼地开始叙述:“其实我是一个在海洋上漂泊的浪人,家道中落,被迫远离自己的故乡,跟随着领航员闯过一个又一个风暴。直到有天突然被卷进了无法挣脱的漩涡,用于辨认方位的罗盘全然损坏,天地一片昏暗!”
“漩涡里到处是魔神的残渣余孽,他们呼啸着向我飞扑过来。领航员操控着船舵,飞快带着残破的小船在漩涡里横冲直撞,然而我们在海浪上颠簸许久,依然没找到出路。反而看见了一座孤岛。”
“我在想,我就要永远留在这里了吗?待在孤岛,度过余下的一生?”
“就在我想要放弃的时候,在岸边垂钓的领航员面前,忽然浮现了一头巨大的鲸鱼!”
“领航员先生一向有一颗渴望纷争的心,他带着鱼竿就冲了上去。”
“危机当前,领航员先生一脚就把鱼竿踢断折成两半,挥舞着两根鱼竿像挥舞着双刀一样与大鲸鱼搏斗。”
“然而我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硕大的潮水扑了过来,我一下被卷入了洋流之中。”
“但是领航员先生那勇于抗争的精神深深激励了我,虽然被浪潮裹挟,但我坚持着不被侵入意识。”
十星暮相当声情并茂地朗诵着,小脸庄重,抑扬顿挫,很有感情。仿佛不是在讲述自己的故事,而是向世人宣扬一首波澜壮阔的史诗:“怀揣着这样的信念,我在海水中漂泊。”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日,我最后被浪潮拍打在了水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