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
活像她侄子上不得台面, 瘌□□想吃天鹅肉的模样。
今日太后到底是顾忌着宫宴, 只能忍下来。而后一整日心中越思越气。
她早知皇帝倒是不顾忌外戚颜面的,反倒是对皇族子侄多有看顾。
说句不好听的话, 外戚再如何也不会盯着皇帝的江山,可殷家那些叔伯子侄, 有几个是省油的灯?
早年就将先帝将皇位传给当今皇帝心有异议。不过好在是她儿子有能耐, 才将这乱七八糟根基不稳的大徵江山坐稳了。
连打几场胜仗,如今皇帝可谓是一呼万应, 叛臣之党一个个不成气候,众位藩王如今才乖了,不敢再说什么她儿血脉不正这等话了。
正在此时,外殿又听女官来回话。
“奴婢奉娘娘的吩咐,往显阳宫去给陛下量身裁缝衣物,却并未得见陛下。尚大监道陛下喝的有些多了,已经歇息了,叫奴婢明日再去。”
大徵素有逢年过节母亲给儿子量身裁衣的传统。往年也少有这个机会,今年倒是想起这一桩事儿来。
太后听闻这话,微微有些惊诧。
皇帝是什么人?
今日宴上那几杯寡淡的酒水就叫他醉了?
一旁的容寿忍不住忧心:“太后不如差人熬些醒酒汤,送过去?”
太后今夜心中有气,自然是不肯的,反倒连声骂容寿:“哀家是他亲娘,往日不见他给哀家伺候过一顿茶水,你倒是只会叫哀家去给他忙这忙那。”
虽是这般说,太后仍是从榻上坐起身。
“走罢,摆驾显阳宫——”
今日是除夕,该合家围炉守夜。
乐嫣原本打算与珍娘几个带着春生一同守夜,毕竟在心中,她们早就算是自己的一家人了。
奈何皇帝随之而来,许多事情就变了模样。
珍娘一瞧见廊下跟在自家娘子身后的轩昂身姿,连忙朝着几个婢女使了个眼色。
春澜守意赶紧抱着已经困顿的睡着了的春生下去。
“娘子在暖阁里守着夜,奴婢几个去后屋守着也是一样。”
珍娘手脚麻利的将屋内燃香,这才躬身走出去。
她出去时,正巧见春澜对着门窗发呆,连忙上前将人拉到后室里去。
“被冻糊涂了不成?发什么呆?”
春澜眼中有迷惘之色,忍不住便朝着珍娘问道:“您说,娘子她如今欢喜么?”
这话她问的有几分小心翼翼,却惹来珍娘一阵笑。
历尽千帆的珍娘对乐嫣如今心态却是一副不以为意。
这事儿许是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撕心裂肺的痛,一段失败的感情经历就像是一块才结痂的伤疤。
发了狠将过往抛去,就如同将那痂痕从伤口上撕下来。
哪里是几日功夫说愈合就愈合的呢?
哪里是春澜守意这等没成过婚的娘子知晓的?
“你们这些时日亲自瞧着,陛下对娘子如何?放心吧,别看娘子如今虽时常愁眉苦脸,那可不是因着陛下。不过是叫前头那个糟心的事儿折腾的罢了……”
珍娘说着,终没忍住低声咒骂起来。
“破烂心肝的一家老小!当真是不要脸面的东西!也当真是我眼瞎了,在她家好些年,竟被那老虔婆哄瞒了去!呸,如今想想,当时我就该带着人往她家泼上几盆子腌臜东西!往那老虔婆脸上狠狠的打!”
春澜连忙安慰她:“嬷嬷何故再与那起子小人生气?如今满朝哪家不知淮阳侯府攀高枝反倒倒打一耙的丑事儿?有点颜面的人家只怕听见卢家,郑家都要远远绕着走。郑夫人那般看重门楣,看的比自己命都重,将锦薇娘子留到十七岁都不愿相看人家,不愿嫁给外府郎子。如今这下岂不是好了?名声狼藉,儿女本该光明的前程尽数葬送在她手里,只怕才是剜她的心肝呢!”
二人正说着,忽地听见门窗紧阖的屋内传来一阵娘子笑声。
那笑声,低低的,像是极力压抑着的闷笑。
几人彼此瞧了一眼,心照不宣往后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