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髻高挽,珠玉锦绣,薄妆桃脸。一身金罗蹙鸾绣纹宫装,衣襟上全是奢华的织绣攒珠,全都是一等一世间难寻的好东西。
饶是她也不得不承认,沈婕妤的好命。
旁人家都是万千妃嫔女人堆里厮杀出来的,染了不知多少血。
只沈婕妤顺遂的很,年纪轻轻便已经做到如此尊贵至极的位分,宫中也算一家独大。
如今还仍是面上一派柔和秀澈的模样。
哪里像她们当年了?为了争一个昭仪的位置,挤得头破血流……
“皇帝回来你也别再端着,往年怎么做的?如今你可是高贵的身份做的久了,不记得了还是面子薄了?”
太后冷哼一句。
这话可谓是没在宫人面前给沈婕妤留一点颜面,恨不得人前就骂她是腌臜法子上位如今自诩尊贵不干那事儿的。
沈婕妤不敢得罪太后,只得僵硬着笑容,连连应喏。
这厢满宫的人正听着太后阴阳怪气的骂,外边儿小黄门便跑进来通传。
“回禀太后娘娘,陛下领着陈将军来给娘娘请安。”
太后一听娘家侄子入宫来瞧见自己了,当即面上的愤恨一扫而光,满脸的欣慰之色。
“快叫那孩子进来。北境待着好两年了,当真是风吹日晒,还不知成了什么模样……”
皇帝领着陈将军入内太后躬身请安。
陈伯宗走到太后跟前,笑着请安,道:“姑母两年未见,仍是容音如故。”
这话说的倒是丝毫不假。
太后驻容有术,如今五十的人了,看起来与皇帝倒像是姐弟。
与这位才从边关退下来,胡子拉碴满面黝黑的陈大将军,更不像是两辈人了。
太后素来爱美,听见侄子这般说心中顿时欢喜,连方才对着沈婕妤时横眉怒眼也平和下来。
“你这张嘴倒是比以前会说多了,会哄哀家了。你这回回来打算在上京留多久?”
陈伯宗看了眼漫不经心喝茶,并不掺和他们话题的皇帝。
太后便笑道:“你别管陛下,这回哀家做主了,不管你回来几日,想要回边关待着就得给哀家成了婚,再提……”
皇帝亦是眸光揶揄,看着陈伯宗为难,并不插话。
陈伯宗只好无奈笑道:“我素日里孤身惯了,边境风霜又大,只怕没哪个上京细皮嫩肉的姑娘能忍受的。”
一旁的沈婕妤一听这话,连忙便笑道:“这都道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上京多有仰慕边境将军风骨的姑娘呢。将军若是看中了哪家府邸上的娘子,只准叫太后娘娘给您保媒便是!”
太后亦是欢喜,笑道:“你看上的无管哪家的娘子,姑母必定要给你亲自赐婚。”
“你父母去的早,你那叔父也是个糊涂不理事儿的……夫妻是要奔着一辈子去的,要互相看对了眼,更要脾性相投,不然往后几十载想看两厌可就不美好了。你若是真有心仪娘子便只管告诉哀家,哀家命钦天监的替你们相看生辰八字。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可一个都少不了……”
陈伯宗无所谓笑笑:“哪有如此讲究的?北边儿那群人往日里都随意惯了,风俗也彪悍,看上眼了,就直接带回去……”
太后一听自己侄子这种瞎话,气的头晕:“旁的事儿是随意,这婚事如何能随意?”
语罢又是微微一叹,自己没被珍惜对待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