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看出了不对劲来。
皇帝居高临下盯了她许久,那双灰绿的眼眸目光冰凉,猜疑与颠狂,可怕都叫人琢磨不透。
他凝视着乐嫣,许久,才缓缓开口。
他以往的声音总是从若自若,总是浑厚的,像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只是这日,他的声音显得怅然。
“鸾鸾应当明白朕对你的钟爱。”
天光笼罩下,他的五官俊美,眉骨深邃,是那般的镇定,甚至唇上还带着笑意,说出口的话却又是这般无耻。
仿佛撕开了最后一块张遮羞布,险些叫乐嫣崩溃。
怎能…怎能有人这般无耻?!
怎么有人好意思开口这等不能宣之于口的荒淫混账的行径!
他当自己是什么?
皇帝盯了她许久,却不见有所反应,仿佛没听见一般。
日光照耀下,她的面庞细腻莹白剔透,瓷白肌理中泛出淡淡粉润,面若芙蓉,胭脂檀口。
雅青的鬓角被风吹拂着,有一缕飘打在她的脸颊上。
皇帝伸手去碰了碰,想替她绾去耳后。
乐嫣瞳孔骤然紧缩,带着厌恶的往后缩了缩,躲闪他的触碰。
她几近咬牙切齿,声音却冷漠的嘲讽:“您是妾的君主,妾的皇舅,您待妾恩重如山,妾定当没齿不忘。”
原以为自己这一番话会浇灭他的念头,叫他无脸继续下去,会叫他心中羞愧自己方才的话。
他明明已经是坐拥九州的皇帝,想要什么没有,为何还要这样,犯下为人不齿的事——
他对得起自己的母亲?对得起高太后么?
这一刻乐嫣多么希望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一切都是假的。
却不知原来男人本性无耻,一旦最后一层遮羞布被掀开了,便再没什么是可怕的了。
皇帝最怕的是什么?
并不是前朝的骂名,这对于他不痛不痒罢了,真以为他是前朝那些迂腐好名声的世家,将声名看的比天要大?
或许原本他亦是爱惜羽毛,唯恐天下骂名。
可如今呢……
皇帝看着眼前这个身姿曼妙,画黛含愁的娘子。
如今他日日只想着与她长相厮守,与她……
皇帝握住那双素白的手,一点点用自己滚烫掌心温暖着,指尖相触时的微微轻颤。
却说出叫乐嫣几欲寻死的话。
“朕无须你回报。”
他声音喑哑:“朕对鸾鸾,寤寐求之。”
盘桓许久的话一经说出,皇帝心中紧绷许久的那根弓弦仿佛一下子断了,以往的隐忍克制便显得难能可贵。他再忍不住,再忍不住每个与她相对的日子里装的那副清高温和的模样。
他动了动指节,眼眸微阖,粗粝指腹摩挲上那张饱满柔软的唇瓣。
皇帝意乱情迷间,身前娘子截然相反。
乐嫣难掩痛苦,难受的鼻头通红,梨花带雨,却仍是强硬的挣开皇帝。
“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我一直当你是舅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