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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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玉珠听他这话,刹那间只觉心中一凉,转而有无穷无尽的恨意升起。
想她也曾是十几载金尊玉贵的郑家娘子,她出生时郑家正是风光得意的时候,据传她生下来那日虚室生白,满室彩光。也因这一层,全家都对她寄予厚望,便是连自己几个兄弟都不如自己这般得父亲的宠爱。
可后来呢?
几年间什么都变了,她从世人追捧的高门娘子,到一次次委曲求全,退让婚事。
再到如今……俨然已是丧家之女……
她冒着千夫所指,抛去世家傲骨,便这般随他回到永川,又从永川这般一路追随……她受尽多少闲言碎语。
时常三更夜半,郑玉珠忆起这些年自己的遭遇,也泪湿衣裳。
她恍惚想起派婢女打探来的那些消息。
满永川府的人都知晓,知晓二爷与二少夫人是少年夫妻,成婚以来最恩爱不过。都道二爷同二少夫人不容外人插足,感情羡煞旁人。
郑玉珠起先不信,一点都不信。
甚至每每听到这等言语,她都忍不住想要放肆笑上一场。
她的表兄是什么人,她还不清楚么。
卢恒他温和、博爱,那是他自小的教养使然。
他对所有人都如此。
与乐嫣恩爱有加?那不过是卢恒在人前给妻子应有的尊重罢了——
乐嫣她甚至都不知晓,自己以为恩爱的丈夫其实并不爱她,只是为了仕途娶的她。
可自贵主走后,那些人脉又能用几时?本就不是皇室血脉,外姓孤女罢了,如今往昔再多的荣光,也不过是树倒猢狲散。
乐嫣她失去了依仗,没了利用价值,卢恒还会对她一如往昔么?
卢恒从一出生开始身上就有许多担子,没什么比他光复门楣更重要。
哪里有心思谈情说爱?卢恒哪会什么谈情说爱?!
甚至在这一日前,郑玉珠都是不信的。
可这日,二人私下再无旁人,卢恒为何还如此紧张她?
郑玉珠恍惚间心慌不已。
在一片寂静中,她看着已经转身离去的卢恒,一张脸又青又白。
果真不能相信男人。
有哪个男人是不贪图美色的?
是了,好在她看透的早……无论如何,都不能在任其继续下去了。
她要的,可从来不是一句表哥表妹。
她喜欢卢恒,从小便喜欢。
总有个先来后到的理儿,凭什么叫自己让呢?如今自己可不是抢呐,只不过是拿自己该拿的罢了……
卢恒若真是个有良心的,就该知晓,如何弥补自己这些年受的屈辱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