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放到床上,拉过被子想给她盖上,却被纯子抱住腰:“不是说陪我吗?那我要抱着小岩睡。”非常孩子气的要求,都上高中了,还和小时候一样,非得抱着什么东西才肯乖乖睡觉。
岩泉拿她没办法,在床边坐下,背靠着床头,腿垂在一侧,纯子挪过去趴在他胸膛上,岩泉用被子盖住她:“好了,睡吧。”
纯子依恋地蹭了蹭他,像是回到了饲养员身边的猫咪:“昨天没睡好,头疼,难受。”
岩泉调整了下姿势,让纯子能够更好地趴在他身上,五指插入如云的发间,帮她按摩舒缓:“我帮你揉揉,睡吧,待会儿还要赶车。”
房间里,指针划过钟盘,留下沙沙声,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平缓。岩泉动作轻柔地把人挪到床上,掖好被子,起身从柜子里拿出行李箱,熟门熟路地帮纯子收拾东西。
床头的手机震动,怕吵醒纯子,岩泉挂断来电,继续收拾衣物。纯子的衣柜不算乱,至少她都是把衣服叠好放进去的,但有时候翻找起来难免会弄乱。岩泉拿起一条裙子,这件衣服他有印象,是及川买的,想也没想地扔回去。
绝对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嫌弃及川眼光太差。
他找出两套运动服放进行李箱,纯子喜欢的衣服也捡了几件,还有她的睡裙,他目光落在角落里那个浅蓝色的长方形收纳盒,意识到里面是纯子的贴身衣物,耳根烧起来。咳,这个还是让她自己收吧。他去床头捞过玩偶娃娃塞进箱子里,思索了一下,还有鞋子没收。
他拿起收纳袋下楼去玄关处。鞋柜最上面两排都是纯子的鞋子,最先收的还是球鞋,剩下那些款式各异的凉鞋岩泉有些犯难,挑了两双看上去舒适度高的放进鞋袋。
起身时,不小心碰倒了散落在外面的高跟鞋,岩泉把鞋子扶起摆好,手离开丝绒鞋面时,忽的想起纯子。
记忆中,纯子穿过一次高跟鞋,是她看到电视上女演员穿着漂亮的鞋子,心血来潮去商场买了一双回来。
那天他和及川上门找纯子一起去体育馆打排球,她正好坐在玄关的地上发呆。
及川低头看了眼她脚上穿了一半的鞋:“高跟鞋?你想穿这个?怎么不穿好?”
纯子拨了下绑带,很是郁闷:“这个带子,好难系。”
及川蹲下身,拿起地上另一只鞋子琢磨了一会儿:“这不就是系个蝴蝶结吗?我帮你。”
他把细细的带子绕过纯子脚踝,在后面系成一个蝴蝶结,又握起另一只鞋,准备给她穿上,忽然用手比了一下,感叹:“你好小。”
纯子轻轻踢了一下他的手腕:“你才小呢,还穿不穿了,不穿就还给我,我自己来。”
及川来劲了,一边帮她穿好鞋,一边叨叨:“我看到过别人给猫猫做的鞋子,就是小小的,好像还是矮脚猫,腿短短的,走起路来超可爱。”
纯子充耳不闻,借着岩泉的力站起来,试探着走了两步,重心很不稳,差点摔倒,还是岩泉及时扶住她。
纯子有些失望,走不稳就算了,还很不舒服,她弯身抽开绑带,踢掉鞋子:“唉,看来美丽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对了,你们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叫你去打排球,去吗?”及川还没从地上站起来,扶起她甩在一边的鞋子。
“去!”
直到他们出门,岩泉都很沉默,没有插话。他落在两人后面一些,目光时不时往纯子脚上去。
之前的画面还留存在脑海中。
黑色的绑带缠绕在白腻的肌肤上,秀气的踝骨边垂落着松散的蝴蝶结,细细的鞋跟点在地上,仿佛敲击在他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