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功夫,在周氏忍无可忍,准备喊人直接将她拉起来时,孙氏终于动了。
她以袖遮着脸,慢腾腾从地面爬起来,华贵的礼服被雪水浸湿,黑一片、白一片,无比狼狈。
“娘……”她福身,或许是摔疼了,身形晃晃悠悠,很是不稳,说话的声音也很奇怪。
含糊不清,像是透着风。
夏沁颜眼尾微扬,若是她没记错,那块地方应该有块石子,不会那么巧,正好撞到石子上,恰巧撞掉了门牙吧?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娘,我……身体有些不适,恐怕不能进宫了,还请您代我向娘娘们道声恼。”
孙氏掩在宽大袖摆下的脸早已扭曲得不成样,狰狞又可怖。
恰巧处于她侧方的孙水瑶无意间瞥见,立马骇得脸都白了。
这个姑姑,似乎有点可怕……
周氏现在是一句话都懒得和这个儿媳说,如果不是孙氏年轻时装得好,连她都看走了眼,她是万万不会给儿子娶这么一个媳妇!
“走吧。”她放下帘子,冷声吩咐。
这次不去,以后她也不用去了。
以她的品级,本就没资格参加宫宴,如今不过是回归她本来的身份。
马车轱辘轱辘驶离东城朝皇宫的方向而去,偌大的国公府门前只剩下依旧遮着脸的孙氏,和局促不安的孙水瑶。
金森看着她们,身形渐渐隐没。
马车里,夏沁颜含笑端坐,听着外面逐渐从安静变得喧嚣,唇角的弧度愈发扩大。
耳边有孩童的声音传来,清脆而响亮:
“卖汝痴!卖汝呆!”
她伸手将车窗推开一条缝,只见一串垂髫小儿正你追
我赶的在街边来回跑动,嘴里念着顺口溜,脸上绽放着开心的笑,朝气蓬勃、无忧无虑。
离他们不远处,几名妇人正在将芝麻杆摆放在自家门口、通道上以及所有人走过的地方。
“回来了!”
一声招呼,孩童们欢呼着往回跑,脚上崭新的棉鞋踩在芝麻杆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若鞭炮一般。
卖痴呆,小孩们在除夕这天上街叫卖痴呆,将痴傻卖掉,希望往后越变越聪明。
踩岁,寓意着把秽气都赶走,新的一年里顺顺利利。
夏沁颜瞧得津津有味,这些在现代社会早已见不到了。
“仔细别吹了凉风。”周氏帮她整理云肩,上下打量,而后满意的点头。
“这个颜色果然适合你。”
尊贵又大气。
颜色也分二六九等,一等明黄,除宫中二位再无人可用,二等便是这紫色带绿,非贵族不能有。
“会不会太张扬?”夏沁颜微蹙眉,状似有些不安。
毕竟她本身并无品级,父亲还只是一个从四品地方官。
“不会。”周氏将她因为戴帽微微倾斜的发簪扶正,又若有若无地看了一眼她腰间玉佩。
“这世上再没有比颜儿更适合这般颜色的小姐了。”
“外祖母疼我,才见我处处都好。”夏沁颜抿唇一笑,靠在她的肩头极尽腻歪。
祖孙俩亲亲密密,车厢里气氛温馨又欢快,声音传至外面,惹得后方的谷氏探头瞧了又瞧。
“娘,您在看什么?”卫琼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