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身体很不舒服,让她的头有些昏昏沉沉,说话断断续续,却依然在努力表达着她的围护之意。
卫泓湙抱着她的手紧了紧,顿了两息才应声:“嗯,不动她。”
傻姑娘哟,自己都护不了,还想护别人。
他又将她抱高了些,再次催促:“快带路,不然晚了,嬷嬷真要骂你。”
这话比什么都管用,碧云再不敢耽搁,小跑在前,领着卫泓湙进了小院。
卫泓湙站在门口,看着一片狭窄又萧条的院
落,喉咙滚了滚。
他觉得夏耀祖这个知府也该当到头了,对自己的子女都尚且这么苛待,还能指望他“爱民如子”?
等进了屋,屋内冰凉的气息扑面而来,与外面的温度几乎相差无几。
再瞧瞧老旧的桌椅陈设,梳妆台上零散摆放的胭脂水粉,卫泓湙的拳头都硬了。
堂堂从四品官员的嫡女闺房甚至没有他家丫鬟住的好!
他小心的将人放下,又喊呆呆站着不知道该干什么的碧云。
“打盆热水来,将毛巾沾湿拧干敷在额头,半盏茶的功夫换一次,我去叫人请大夫。”
想来以这府里漠视这对主仆的情况,如果让碧云去请,估计到明天早上都请不来。
“那个……”碧云迟疑的开口。
卫泓湙站住脚,冷眼看她,“别告诉我,你连这点小事都不会做。”
“不是,我会!但是没有热水……”碧云不安的揪着衣角。
“夜里厨房不开火,如果想要热水或是点心,得另外给钱,可是、可是钱归嬷嬷保管……”
她的话越说越小声,最后几个字都像是含在嘴里没发出来,只因这个“登徒子”的面色实在太难看了,仿佛要杀人。
卫泓湙现在的确想杀人,哪里听过嫡小姐在自己家连想要壶热水,都得给下人钱的?
简直岂有此理!
“等着。”
他大踏步出门,明明没有下雪,偏像是裹挟了一身的风霜。
*
安静的夏府突然变得嘈杂起来,一簇簇的灯光接连亮起,无论是主子还是下人,全都被惊醒。
“怎么了,何事如此喧哗?”夏耀祖朝外怒喝。
他今晚本就因为忧心镇国公府的态度而辗转反侧,一直到半夜才睡着,谁知刚睡熟就被吵醒。
烦闷、愤怒,让他猛地将杯子掷碎在地。
屋里的下人战战兢兢,全都不敢言语,柳姨娘披上衣服坐起身。
“老爷何苦生这么大气,小心伤身体。”
她轻柔的抚摸着男人的胸膛,吴侬软语听得人心情都好了三分。
“你继续睡,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夏耀祖收
了脸上的怒容,拍拍她的手,正准备起身,就见从门外忽然急匆匆走进来一人。
“老爷,不好了,镇国公世子派人围了府门!”
“什么?”夏耀祖倏地站起,“为什么!”
白天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瞧着态度冷淡的很,但更多是漠视,而不是敌对,怎地一晚上不到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