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着怀里毛发茸茸的小脑袋，嘶哑的嗓音缓和下来：“怎么了。”

他又问了一遍，然后转头漠然扫了眼死去的青璇和趴在地上的赤鸢。

灵霄把谢无佞抱得很紧。

她将脸埋在他肩上，摇着头，颤声说：“谢无佞，我害怕。”

她害怕谢无佞真的打算毁灭掉这个世界，让三界和他一起同归于尽。

她害怕谢无佞因为做出这个决定，而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灵霄突然明白了。

决定这个世界是否崩塌和毁灭的人，最终者一直都是谢无佞。

即便原著剧情写到青璇和霁风彼此守护就结束，可谢无佞的人生线并未结束。

三千年复三千年。

他一次又一次从炼狱爬起来，为的就是让这个肮脏的世界与他一同陪葬，灰飞烟灭。

他，就是那个握着能毁灭世界按钮的人。

如果他将男女主全杀了，那么世界的坍塌就会连带他一起，如同一个能吞噬一切的黑洞，将这个世界吸进去，从此归于虚无，然后消失。

“怕什么，有我在。”

谢无佞目空一切的嗓音在灵霄头顶响起。

灵霄浑身都在发抖，就连声音都是颤的：“谢无佞，你快让太上老君回来好不好，我得把青璇救活。还有霁风，他在哪儿，你把他怎么样了？你不能杀了他，会出事的！”

谢无佞眉头一皱，他只同意她放了青璇，可没同意连霁风也一起放了。

灵霄急得跺脚，都快哭了：“那你快把太上老君找来，我不知道怎么救青璇。没时间了，真的没时间了。”

不是救活青璇没时间了。

而是世界已经开始在坍塌，没时间了。

谢无佞眼见小东西一着急又要哭，脸色很阴沉，转头踹了一脚跪坐在地上的赤鸢。

赤鸢被吓得猛地一抖，扑在地上。

谢无佞冷冷垂眸，掩去碧眸中戾色：“把凰羽令拿出来，照本尊命令，给东丘传信。”

赤鸢哆哆嗦嗦，从身上摸出一枚红色凰羽的信令，双手递给谢无佞。

谢无佞看了看眼巴巴望着他的灵霄，将她抱到外间大殿的八仙椅坐下，轻飘飘道：“本尊说，你来拟。”

顿了顿，他说：“用你的口吻拟。”

“你就告诉东焱那老不死，他儿子霁风已经被本尊绑在天劫台了。如果他再不回来投降受死，本尊就将霁风挫骨扬灰，将这天宫屠焚殆尽，然后再杀到东丘去，将他和折凰，还有太上那老不死，一并活俘。”

“魔渊缺少人手，将他们几个老逼登抽去神骨戴上镣铐，栓在魔岭龙窟前看门，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凰族就在东丘。

折凰就是凰族君主，赤鸢的父王。

赤鸢跪在地上，听着大魔头的话，心头骇浪滔天，手脚发凉。

她不敢违背大魔头的命令，取出一支羽毛杆，‘唰唰’飞快地在那只红色凰羽令上写着谢无佞要她传的话。

“写好了？拿来本尊看看。”

谢无佞伸手。

赤鸢膝行几步，低头将赤羽令递了过去。

谢无佞将赤羽令展开，让灵霄也能看得见。

那上面写的是：

【父帝亲启：魔头谢无佞杀性大起，日前已将夫君霁风俘虏，悬于天劫台受刑，夫君重伤恐已难撑多日。青璇也已惨遭魔头毒手，魂归九天。那魔头还大放厥词，若父帝与老君不回来投降，三日内便要将九重宫阙全部屠尽，还说要杀到东丘去活虏二尊……——儿媳赤鸢急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