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长了一张显小的脸,又因为参加小姨的婚礼,穿了一身精致漂亮的连衣裙,身后两条丝带随意地垂在腿边,再挎着一个毛绒绒的小包,看起来就是放假出来玩的大学生。
要不是随身携带警察证,方才那会儿跟保安说她是市局法医,毫无信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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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里,警方早已拉好警戒线,留下了死者的近亲属和几个目击证人,做现场笔录。痕检科的人分了两批,有一批在这边。
时见微慢悠悠地走了半圈,目光在地板和桌面扫视,仔细观察,寻找符合的物证。
化妆室内只有一根麻绳,跟死者颈部的勒痕和脚踝的捆绑痕迹相吻合。但死者手腕的捆绑痕迹,并非麻绳导致,有十分不规则的褶皱压痕,像是某种丝带或者绸缎。
她在化妆室没有发现这类东西。
转了一圈无果,时见微交代痕检科的同事重点找找类似的东西,正要先离开,无意间越过人群,瞥见台阶边上的男人。
男人西装革履,坐在婚礼主舞台的台阶边上,胳膊搭在大腿,垂着脑袋。
看不清他的脸,但在人影憧憧和布置精美却凌乱不堪的场地之间,他坐在那里,显得格外寂寥、破碎。
所有忽高忽低的人声、拍摄物证的快门声、匆匆往来的脚步声,在这一刻,仿佛是一首残次的悲鸣曲。
半晌,时见微从包里掏出纸巾,走过去。停在他身前半米,她伸手,把纸巾递给他。
视野内出现一张纸巾,男人没接,抬头,视线不偏不倚地撞上她的眼睛。
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猝然闯入视野,时见微愣怔片刻。
鼻梁高挺,唇珠饱满,面部折叠度极高,是十分具有冲击力的长相。神色淡淡,视线向上,下三白展露无遗,看起来有几分冷冽。尤其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有摄人心魄的能力。
周遭的一切在此刻骤然止息。
风里的雨声渐渐停歇,只剩下屋檐和树梢处积累的雨水,缓慢滑落,滴答落在地面积水处,荡开一圈圈小小的涟漪。
新郎这么帅吗?和新娘还挺般配的。
好可惜……
被这张脸冲击到,时见微的心跳蹦出突兀的曲线。即使只有短短几秒,便很快降下来,恢复到平稳的状态。
静了会儿,见他没有伸手接纸巾的意思,她小心翼翼地把纸巾放在他的膝盖上。
收手退开,她垂眼,面色沉静:“节哀。”
第2章 喜宴
说完这句话,时见微没有多余的动作,转身离开。安全通道的门像是充满了腐朽的痕迹,沉重的吱呀声响起,再缓缓落下。
没几秒,门再度被推开,她折返回来。
严慎不动声色地坐在原地,视线追随着她,见她越过人群,走向边缘那张圆桌,拿走那把被人遗落在婚宴现场、孤零零的雨伞。
她是跑回来的,胸口有着明显的起伏,微微喘着气,有几缕发丝略微凌乱地贴挂在脸侧。
被雨水浸湿的伞面并没有干,时见微伸手摸了摸,从包里掏出那个已经被她揉成一团、用来装伞的透明袋子,没有抬头,快步从后门离开。
来去匆匆,悄无声息,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摇曳,很像一只在花丛里飞来飞去、捉不住的蝴蝶。
雨已经彻底停了。
空气里充满了泥土的味道,潮湿、清透。
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