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落入了此等?声名狼藉的境地,可坚韧的心?性会为她指引着来路,让她升起对抗流言蜚语的勇气,不?会哭哭啼啼地就此消沉下去。
是了,这才是苏婉宁。那个为了和离甘愿堕了腹中胎儿,也决绝地不?愿回头的苏婉宁。
思及她,徐怀安的嘴角竟是洇出了点点笑意来。
苏礼却无从?发?觉徐怀安神?色间的异样?,只略显急促地说?道:“慎之大?哥,我爹娘知晓京城里这些人惯会捧高踩低,长姐若再留在京中,只怕是连出个门都要受万人指摘。”
这话将徐怀安的心?高高捏起,拂往他清俊面容的夜风也如冰雹一般刮疼了他的脸颊。刹那间,徐怀安顿了顿身姿,缓了好一会儿神?后才问?:“王爷和王妃是打算把她送到何处?”
“我的舅舅长居扬州。”苏礼言尽于此,也是不?好过多?地往外抖搂安平王府的事宜。
只是今日他又?欠了徐怀安天大?的一个恩情?,前段时日还给了他错误的情?报,让他空欢喜一场,险些闹出了个天大?的笑话来。
苏礼自是满盈愧疚。
于是,他便在转身走进安平王府里时,诚挚又?歉疚地对徐怀安说?:“上一回的事,是我的错。慎之大?哥,要不?你打我两拳吧。”
徐怀安不?理他,心?里只盘算着苏婉宁即将去扬州躲流言一事。
她这一走,只怕没有个半年的功夫不?会回京。听闻扬州繁华热闹,盛产男倌,更有富庶人家?的子弟盼着能择个姿容绝佳的女子为妻。
扬州,离京城甚远。
徐怀安思忖着应了苏礼的话,这便转身匆匆上了马,消失在迷蒙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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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宁也是真的打算启程去扬州。
苏老太太与宗氏怕她多?思多?忧,日日拉着她闲话家?常,就怕她一个人独处时伤心?难自抑。
宗氏还连夜给扬州的兄长写了信,托他好生?照顾苏婉宁,一应开销都走安平王府的账目。
宗家?在扬州也是富户,这几年子孙没有出息,这才渐渐地淡出了官场。
“你舅舅是个和善人,舅母也一向喜欢你。两个表哥都定下了婚事,也不?怕人多?嘴多?舌,你只安心?在扬州游山玩水,等?过了这一阵风头再回来。”宗氏柔声与苏婉宁说?。
苏老太太一边吩咐丫鬟们替苏婉宁收拾好行装,一边叹道:“若不?是礼哥儿要娶陆中丞家?的闺秀,我总要让他陪着你去扬州才放心?。如今只能让鲍二家?的陪你一同前去,一路上走的是官道,倒也不?怕匪贼。”
苏婉宁见祖母和母亲都为了她的事百般筹谋,心?里只觉得万分过意不?去,当下也只能展颜一笑道:“这一去也能见见外祖母,倒也是好事。”
说?罢,嘴角才浮起的笑意又?跌成了沉重的憋闷。
“只是不?能在祖母和母亲跟前尽孝,婉宁总是过意不?去。”
苏老太太摆了摆手,爽朗又?洒脱地笑道:“这些话都太拧巴和空耗心?神?了,我们这样?的人家?难道还少了伺候的人?只要你开开心?心?地离了这些流言蜚语,我和你娘心?里就高兴。”
宗氏含着泪点了点头,因这回是苏婉宁第一次离开京城,她心?里总有几分不?舍,便扶了扶苏婉宁的鬓发?道:“好生?听你的舅舅和舅母的话,一路上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