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咚咚,落在他的脖颈。
明仪阳的呼吸没乱, 只是冥冥之中, 发出平静的无言感慨:原来,言祈灵还是想让他死?啊。
可是那手指在他的脖颈处绕了绕, 并没有停留太久。
反而一路往下变作对他手臂的抚摸。
男人像抚摸某种艺术品, 或者自己喜爱的瓷瓶那样, 小心翼翼, 又带着爱怜的仁慈。
跌入谷底的心脏在突如其来的激流中被抛上高空, 按捺不住的欲望使青年陡然张开双眸。
他没有错过那双鸳鸯瞳中来不及遮挡的薄淡情绪。
尽管很淡, 但那的确是……带着怜惜意味的喜欢。
这?次, 言祈灵没有掩饰。
他以从未有过的坦诚态度, 俯身?下去, 在青年的嘴角印下一吻,轻声说:
“睡吧。”
青年紧紧盯着他,随即突然用力把这?人扯到自己身?侧,猛地?翻身?而起, 像敏锐的猎豹般压住了自己的猎物。
他的眼瞳酿成通透的紫色,仿佛夜间狩猎的野兽, 以缄默的姿态打量着对方。
可是他怀里的猎物仿佛觉察不到他的危险,仍然笑?意盈盈地?亮出自己的脖颈,温驯地?引颈受戮。
撕咬的欲念在实际上触碰到这?人肌肤时,化?作一种既暴虐又克制的温柔。
青年在瓷白的肌肤间留下鲜红印记,对自己地?盘做下重重标记。
而喘息着接受他的那个人,只是用冰冷的十指温柔地?顺过他银色的发。
雪银发丝穿过那瓷白五指,犹如流星投入乳白的海洋中,安详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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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祈灵听到了雨声。
他窝在白色的绒毯里,温暖得不像话。
缓慢地?坐起身?,他望见落地?玻璃外被风吹雨打的花园,石榴花已经凋谢。
冬季,已不是任何植物的季节。
待暴雨过后,唯有红山茶仍然屹立。
而暴雨之中,有人正戴着手套拔去花圃里丛生的杂草,那些杂草被放在竹筐里。
青年工作得很认真,只穿着黑色背心,在冷雨里做着自己的事情。
他好像不觉得冷,尽管头发已经完全被打湿,也不过随手一擦,又继续把碍事的杂草连根拔起,丢进?筐里。
言祈灵刚起身?,白色的毛毯自裸露的肩头滑下,里边还滚出个热水袋,噗地?一下掉在地?毯上。
他望着自己身?上斑驳的吻痕,以及什么都没穿的身?体,怔愣几秒。
随后他环顾四周,有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回?到新河浦路了。
思索片刻,他披着毯子?走?到玻璃门边。
那个在拔草的青年若有所?觉地?回?过头来,见他站在落地?玻璃后看自己,就起身?上了露台,隔着玻璃看他几秒,然后拉开玻璃门。
言祈灵:!
头发不断往下滴水的青年弯腰探身?在他唇上印下比冰还凉的吻。
唇齿相依间,青年缱绻又克制地?结束了这?个吻,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丝含着欲望的哑:
“再去休息一下吧,晚点我做饭,你可以想想要吃什么。”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自然得仿佛他们本就如此亲密。
“……嗯。”
得到男人的回?答,明仪阳又在对方脸侧啄吻了一下,随即重新拉上玻璃门,又去整理花园了。
言祈灵站在原地?,指尖轻轻触碰到唇间这?个湿润的吻,不自觉露出寡淡的笑?模样。
面前的玻璃倒映出他此刻无暇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