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那种汹涌的,令人?几近窒息的爱意压迫着他的心脏,这与?他此刻被收紧的呼吸渠道完全保持一致。
这种压迫使他感觉到难以满足的痛苦,灼烫如岩浆的焚烧, 还有对面前这人?任何行为的彻底纵容,带着一种不畏惧死亡的怜爱。
他很乐意言祈灵在这一刻终结自己。
因为他从未有过这样复杂饱满, 却又彻底欢愉的体验。
如果能死在这样的时刻,他很幸福。
至少他死的时候不是一具空壳。
而是更像一个人?。
像人?那样有血有肉地活着。
然?后死掉。
完美,没有比这更好的死亡机会。
明仪阳愈发放肆,顶着被卡住脖颈的窒息感,仿佛品尝掌心里?的最后一点甜味似的,黏黏糊糊地亲吻。
可忽然?之间,卡着他脖子的力?道轻了,取而代之的,是千丝万缕的重重红丝!
四肢骤然?被重物勒紧锁住,红丝猛地把他整个人?扯开,无情地甩到了假山的石壁上!
后背传递来?的是一种仓促的疼痛,很快转为阵痛,尤其?是被石子撞到的地方。
明仪阳有那么几秒感觉到身体僵硬,但很快他就恢复过来?,在空旷的假山石洞中直起腰来?,发出低低的笑声?。
紫罗兰般的瞳中涌起明亮的热火。
他确认了。
他想要言祈灵。
无论是这个人?的什么,他都想要。
亲吻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部分,他要的,只会更多。
红丝游动在周围的言祈灵冷峻得像樽石雕: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他的语调里?透着股冰寒气的森冷,是罕见的严厉口吻。
红蓝异瞳里?蕴藏着冷冽的批判,仿佛在责备他不恰当的举动与?过于?放肆的神情。
“如果我说,不要。”
明仪阳望着那人?开合的嘴唇上微亮的水渍,翘起嘴角的弧度:
“而且还想要做更多,你要怎么办?”
假山里?的空间太过狭小?。
使得他可以几步走到言祈灵的面前,仗着身高优势将?面前这人?完全地笼罩在他带来?的阴影中。
“要杀了我吗?”
他噙着笑问,拿起对方的手,掰成?一个掐的形状,放在自己脖子上:
“来?吧。”
他手臂撑在对方身后的假山上,弓起脊背俯身,带着飞蛾扑火的决心,再次覆上这人?殷红的嘴唇。
锋利的牙刺破下唇,明仪阳无动于?衷。
在这混杂着浓烈血腥味的吻里?,他甚至体味到了另一种被扭曲的在意。
他沉迷于?对方不甚泄露的怒火和不耐,小?心翼翼地珍藏这些对方极少流露给外人?的情绪,以吻封缄。
接着他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力?道大得他感觉牙齿都有些松动。
言祈灵冷静地从袖中抽出丝帕,别开脸擦拭嘴上的血迹。
漠不关心的禁欲姿态反而更令人?欲/火高升,会让见到的任何人?都升起一种想要征服的欲望。
用拇指擦去唇角的鲜血,明仪阳必须承认自己就是个坏种。
看到这种仿似纯洁无垢的冰冷。
想的不是呵护和珍惜,而是彻底的占有。
言祈灵那拳很难说有没有留手,他的牙倒是没有崩断,就是不小?心刮到了舌头?,铁锈味快速在嘴里?晕开。
他扭头?吐了口血,望着对方的视线沉沉浮浮,如海岸线临夜后的紫色雾海。
折叠过丝帕,言祈灵将?它?轻轻按在唇上,感觉舌尖都被吮得有些发麻。
他尽量避免去想刚才发生的事情。
以及尽量不去思考自己为什么没有马上杀掉明仪阳,而是只选择了有限度的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