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进来吧。”
晏殷更衣之后,又信手将桌上茶液浇灌在?盆栽的土壤当?中。
织雾进来时,便瞧见那只润腻如玉的粗长手指捏着一只茶碗倒扣在?盆栽下。
她指尖握紧,知晓晏殷这次必然不会让她轻易蒙混过关。
晏殷坐在?檀色木椅之上,却并不急于为她定罪,只语气?温润地询问:“你昨日手臂上有什么?”
昨日不去捉她,不是?她跑得?快。
而是?她面前的太?子殿下捉住了她,也许会发生不太?好收场的事情。
到时候,她难免要感到难堪。
果不其然,对面的美人听见他一上来便问中了要害,卷曲眼睫微微一颤,而后便抿着嫣红唇瓣一声不吭地走上前来。
织雾当?着男人的面,主?动卷起了袖摆,露出一截雪白无暇的手臂,轻声回答:“殿下说?得?什么我也不是?很懂。”
“却不知殿下以为我这手臂上有什么?”
晏殷瞥了一眼她雪肤腻嫩的手臂,叩击桌面的指节微微顿住。
他不徐不疾道:“昨夜霍羡春同我说?,他这里有一种可以破坏一切伪装的药水。”
“霍羡春在?七日之内便会取回宫来。”
在?这之前,她不可以离开宫闱半步。
晏殷给过她最后坦诚的机会。
但她千不该万不该,总想要利用到太?上皇的头上去。
宫里的流言很难制止,扩散开来,除了用真相或其他风头更盛的事件掩盖,否则最终都会传到太?上皇的耳中。
也许晏殷当?时真的眼花看错,有也好没有也罢,这些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但太?上皇病体未愈,不管他老人家能不能接受自?己?宠爱的晚辈是?一个未婚先孕的母亲,晏殷都会在?对方知道之前,将这麻烦彻底掐灭。
“在?这之前,顾小姐这几?日不得?出宫门半步,至于那个孩子……”
织雾心口猛然悬起,快速打断,“殿下,她只是?一个孩子。”
晏殷口吻满不在?意,“那就要看这个孩子有没有破坏后宫的规矩。”
言下之意,大有一股为了维持宫规,绝不容情的冷漠意味。
织雾心头一窒,比谁都清楚一旦让人知晓这孩子是?哥哥和姚贵妃的……
顾家即便再是?受宠,即便太?上皇再是?护着顾盼清,那哥哥、姚贵妃还有杏玉,他们三个人都是?必死无疑。
而这样的结果正是?织雾思忖了一整夜都不愿发生的事情。
她不愿哥哥在?她眼底下再“死”去第?二次。
美人似乎瞬间便充满了无措情绪,竟张口便想要软声恳求:“倘若我求殿下……”
晏殷却一副极好修养的模样,并不落井下石,只是?仍旧面色温润,口吻恍若认真问她:“你可以拿什么来求?”
周围其他的下属看起来眼神?似乎也多?了一份讥诮。
昨日她那么着急撇清他们不是?夫妻的关系,眼下会不会有一丝丝的懊恼和后悔呢?
哪怕太?子殿下比起旁人看起来良善太?多?,看起来似乎是?个极其宽容的人,甚至也可以接受她来求他。
可她得?拿出什么样的条件,才能求得?动这位冷心冷性也什么都不缺的太?子殿下呢?
织雾自?知自?己?什么都没有,反倒假千金的把柄握于他的掌心。
再交谈下去,反倒是?自?取其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