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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杳嘴上说得漫不经意,心里已经把段逐弦痛骂了百八十回。

刚才换衣服的时候,他自己都被那些青红交加的痕迹吓了一跳。

周遭闻言,有点遗憾,又有点说不上来的庆幸。

这几人都是无忧无虑的公子哥,从小挥霍无度惯了,身上那点属于青年人的精气神早被酒色财气冲散。

而江杳和他们不同,天生一副好皮囊就算了,还能力出众,克己自律,素来是别人家的孩子,他们慕强的同时,也忍不住嫉妒。

入水后,轻薄的衣衫紧贴在江杳皮肤上,隐隐勾勒出胸腹肌肉的轮廓。

没忍住孔雀开屏,江杳拿起手机,拍了张自拍发到朋友圈,配文:温泉。

刚发出去没半分钟,就收到段逐弦的消息:「浴衣不错。」

江杳瞬间看出对方言外之意,忍住白眼冲动,回:「为了保全你名声罢了。」

段逐弦:「什么名声?」

江杳知道某人是在明知故问,冷笑着扣字:「堂堂段总竟然是个衣冠禽兽。」

发出去后,他直觉段逐弦又要说什么骚话,脸上不受控制地浮起灼烧感。

谁知段逐弦换了个话题:「我就在你附近吃饭。」

预判失误,江杳没回,直接退出聊天软件。

有人问:“还没喝几口酒呢,江少脸怎么红了?”

江杳故作淡定道:“水温有点高,热的。”

和几个朋友聊天喝酒,转眼到了十点,江杳到底不是闲人,明天还要去公司,便准备先行告辞。

在配套的浴室里简单冲了个澡,关掉淋浴器后,外面温泉池的交谈声断断续续传了进来——

“听说段家前阵子进去了一个,和我们同辈,罪名不小,不过还没判,说不定有转机。”

“虽然没判,但吃牢饭肯定是板上钉钉了,毕竟他能这么快进去,和段逐弦脱不了干系。”

说这话的叫汪岑,由于上学那会儿追的女生全都对段逐弦芳心暗许,便单方面和段逐弦结了梁子。

以前江杳对此从没在意过,何况他自己就是和段逐弦最不对付的那个人。

但现在,他觉得汪岑这人挺碍眼。

有人问:“他没事把自家人送进去做什么?”

汪岑道:“铲除竞争对手呗。”

旁边的人不解:“他都已经是段家能力最强的后辈了,谁还有资格做他竞争对手啊?”

汪岑嗤笑:“能力强有什么用,他在段家又不受待见,不使点下作手段怎么冒头?”

其余二人头一次吃到这个瓜,不太信:“别是你看不惯人家,乱讲的吧。”

“真的。”汪岑压低声音,“我家老爷子和段家有故交,好像是因为他的生母……”

后话被用力推门的声音打断。

“汪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嘴这么碎呢?”

江杳穿戴整齐从走出浴室,一张被热气蒸红的脸失了笑容,竟显得有些冷冽。

汪岑刚才聊嗨了没刹住车,这下意识到江杳和段逐弦的关系,也发觉不妥,但还是为了面子嘴硬:“哟,江少怎么还护起短了啊?忘了自己当年是怎么针对段逐弦的?”

刚才在浴室的时候,江杳听到汪岑编排段逐弦,一瞬间特别窝火,但汪岑也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对段逐弦的敌意。

他还在思考这种怪异的心情究竟为何。

原来是“护短”。

江杳眉梢微挑,唇边勾起一抹不带笑意的弧度:“你说对了,我还就是护短,段逐弦现在是我的人,我护着他是天经地义。”

他朝温泉池走过去,居高临下地扫了汪岑一眼,扔下一句:“还有,造谣犯法,别到时候闹大了不好收场。”

说完他转身离开私汤包间,在门外碰到一个抱着玫瑰花的服务生。

“您好,请问江杳先生在里面吗?”

江杳道:“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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