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送。”迹部景吾站起身,准备在查理离开之后就回房休息。
然而厨房里突然传来玻璃杯落地的声音,两个虚与委蛇的人脸色同时一变,抬脚冲进厨房。
“凌!?”
厨房里,玻璃杯摔碎在地面上。
远川凌脸色煞白,愣愣地看着自己流血的手指。
查理惊惶的呼唤让他下意识抬头。
远川凌目光落在查理亮眼的金发上,一瞬间,血色和那亮眼的金色重叠,顺着查理的鬓边滑落。
他脑海里闪过充斥着血色的画面,破碎的车窗,变形的座椅,驾驶座上被昏迷的查理。
伤口在流血,身体在失温,死亡在流逝的时间中逼近。
远川凌十五岁的夏天,他在前往学校取材料的路上发生车祸,开车的查理轻伤昏迷,远川凌腰腹被贯穿,住了一个月ICU,被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
远川凌下意识伸手,覆盖在腰腹原本的伤疤处。
有点疼。
而比疼痛更无法抑制的,是对死亡的恐惧。
车祸的日期,是明天。
远川凌的呼吸逐渐急促,脑海中的嗡鸣声响个不停。
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会窒息而死,直到耳边传来及川彻的呼唤:“凌酱!?凌!怎么了!?你还好吗?”
熟悉的声音让远川凌找回了呼吸的节奏,查理和迹部景吾在他身边蹲下,似乎说了什么,但远川凌没有听清。
他无意识地喃喃:“阿彻……好多血……”
第十二章
电话被挂断后,及川彻握着笔有些走神。
平时很简单的数学题,现在也变成一连串不明所以的符号,好像漂浮在眼前,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排列组合。
他脑子里每隔几十秒就会闪回那句带着亲昵、有些越界的呼唤。
darlingdarlingdarlingdarling……
可恶!真是烦死人了!
片刻后他猛地放下笔,暴躁地双手抱头,揉乱了自己的头发。
不妙啊。
果然还是很在意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英国人,以及那句毫不掩饰亲近的“darling”。
如鲠在喉的感觉强烈到让人想发飙。
如果此刻他面前有面镜子,他就能发现自己的表情很臭。非要形容一下的话,大概就是三人拦网又被牛若突破的时候吧。
那种好像有致命宿敌出现的危险感,让他突然升起了莫名其妙的警惕心。
他或许还不知道这种警惕代表着什么,但总有一种如果什么都不做自己就输了的感觉。
及川彻把手机调回联系人界面,看着上面的“凌酱”有些出神,手指起起落落最终没有按下去。
要打电话吗?要主动联系吗?其实是在想刨根问底吧?但他们的关系有亲近到可以互相询问身边人的程度了吗?这算是越界了吧?如果凌酱问起来他要怎么说呢?
两人的交流某种程度上维持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那种只局限于排球和学习的交流,让他们在短时间内迅速拉进心理距离,虽然没有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但起码已经可以称作“朋友”。
他其实没有意识到远川凌已经在交谈中有意无意地透露了很多信息。
年龄,身高,学习方向,学业水平,所在城市等等,如果再等半个月,及川彻就会知道远川凌训练的球馆,以及如何以最快的方式从机场抵达那里。
据说21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