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阈走后不到一分钟,店门风铃叮铃声响,一位身着西?装、鬓边花白的老人走进来,视线晃了一圈,慢步走来,“黎小姐,您好?,抱歉路上有?点堵车。”
律师是从黎黎小仙女讨论?组捞的,ID老马识途,关注她好?多年,平时偶尔聊天,口?吻如长辈般和蔼可亲,属于妈妈粉的类型,有?次聊天他透露自己的职业是律师,她想他那?么支持自己刷了不少礼物,礼尚往来,她理应照顾他的事业。一直以为他是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没想到竟然年过?半甲,黎初漾哑然。
老人坐到对面,气质高雅矜贵,头发整齐抿在?脑后,身上每处平整滑顺,没有?多余线条。整个人有?种肃然、高位的气场,连眼尾褶皱都呈现一种上扬姿态。
他炯炯有?神的眼珠将她上下一掂,似打量又似审视,笑着问:“很惊讶吗?”
与网络、电话完全不一样的感觉,黎初漾拘束地点头,拿手机扫桌面二维码,“请问您要喝什么?”
“和你一样就行。不用紧张,就跟我们平常聊天那?样就行,而?且我可是您的粉丝。”
黎初漾无奈地看向老人,总觉得眼熟,可能是哪本杂志年度封面上,她端出适宜微笑,“别用敬语,您就像之前那?样叫我黎黎或者小黎都行。”
“行,黎黎,言归正传,在?补充关于起诉的细节之前,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这也是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
“您说。”
“首先我以律师的身份,明确告诉你,拒绝支付赡养费,法院百分百会驳回你的诉求。”他口?齿与条理皆清晰,“再者,我需要了解真实情况,据我所?知,你应该赚了不少钱,赡养费的数额对你而?言应该只是凤毛麟角,为什么拒绝支付?”
做这件事,无非在?否定?自己的原生家庭。但原生家庭应该是最亲密的人,它是一个人身上很重要的部分,如果否定?它,代表否定?自己。
想起学校巷子?烤肠摊店主说的那?些话,那?条闪闪发光的粉色裙子?,在?火燎腚吃的那?碗面......想起太多太多画面。
嘴里干得发黏,黎初漾端起咖啡喝掉半杯,沉默有?顷,抬起头,乌黑眼眸没有?怨恨只有?淡漠,一字一句:“因为他们从未尽到任何抚养责任,却在?我事业有?成?后,不断索取不该属于他们的回报,我没有?义务满足他们的贪得无厌。”
黎初漾之所?以顺从无礼要求,无非想支开他,即使心里不爽,萧阈选择尊重她的意愿。他戴着耳机在?街道瞎转悠打发时间?,今天起了早床,暖洋洋的日光一晒,人开始发困。昨夜回家后,萧阈把从薛彬那?搜刮的东西?,挑挑拣拣,扔掉破烂,留下有?用的放进秘密宝箱。关于她的物件,总能让他灵感迸发,兴致冲冲写下许多歌词,折腾了大半宿才入睡。
逛到一家猫咖,想起捡回家里还未取名的黑猫,驻足于店门口?看了会儿,决定?为它取名为小狗。萧阈倦怠散漫的眼睛浮上笑意,抄着兜朝咖啡店门口?走,路过?一家花店折进去,店员力荐娇艳欲滴的玫瑰,他打了个哈欠,抬手往角落无人问津的向日葵一点,“十四朵向日葵,配小雏菊,用原木纸包。”
店员包装细致认真,萧阈从店内角落摸了把椅子?,靠着椅背两?腿一剌,肘搁在?扶手,懒洋洋撑着头,回复工作消息。
时不时查看置顶聊天框,等黎初漾的讯息。
像期待被召幸般。如此比喻,他自己先笑起来。
扎好?花束已经十一点十分,店门对面马路车辆如串珠排列,萧阈留意到一辆车引擎盖上的奔驰立标,后退几?步,朝车牌一瞥,按开手机拨电话,将将响起一声就被挂断。他挑了下眉,抬腿往斑马线走,红灯间?隙,朝咖啡店橱窗探寻身影,眼神一变。
咖啡店的风铃被寸风扰得连响几?声,玻璃门推开的力气有?点大,金属合页挤出哐地声。
店内的谈笑风生的人纷纷望去,黎初漾的位置一眼瞧见?逆光处的萧阈,他一手还留在?把手,另外一只手捧着束张扬的向日葵。
萧阈步子?一撕,走得又快又急,棒球服的纽扣开了两?颗,卫衣领口?形状凛然的锁骨,似要挣出来。不过?几?秒的时间?,他冲到桌前,抿着唇一声不吭。
黎初漾对他的行为感到费解,还有?他人在?场,总归维持礼数,“不好?意思啊,马律师,这是我朋友,他可能有?什么急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