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他的声音,很冷,薄凉的语气。
“刚刚谢谢你啊。”客套一番,她没提薛之宁高阳,“今天来看演出等了许久没见到你,想不到在这里碰上了,能不能帮我签个名?”
“你是我的粉丝?”
“当然。”
萧阈的腿交替幅度更大,“认错人了。”
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黎初漾笑了,“怎么可能,我上次还找你签名了呀。”
他慢慢回身,唇角浮出丝讥诮笑意,“你,手腕飘带的名字,Taktak。”
“……”
本想继续搭讪,手机铃声不合时宜插入,瞟到来电显示,黎初漾没了兴致,接通,不耐地说:“今早给你了啊。”
转身快步朝向安全通道。
萧阈回头,廊道空无一人,他的眉心沉沉压出褶痕,本就发冷的面色,此刻冻住,眸中温度低得骇人。面无表情地在原地等了片刻,他扯了下嘴角,走向红魔后门。
一抬眼便是高悬的青白月光,萧阈遥望着,双眸冷淡,可猛烈的情绪让心脏最底处激动。
他握拳砸向门,金属门页呜呼铮响,七年前的不甘仿佛就在昨天。
那日和今天一样冷。
第5章 5
凉川附高操场后面,两侧的树光秃,叶子落了满地和昏昧的云彩搅合,璀璨如融金。
“黎初漾,我生日你怎么没来?”
“马上高考,作业太多腾不出空。”
“中途理转文确实负担大了些,”萧阈并没有从她的语气察觉端倪,想问她答应的生日礼物在哪里,看了眼她空空如也的手,没有问出口,他弯腰从地上面捡了片叶子,枯掉的梗在指腹间转来转去,随意道:“这段时间班上的人天天讨论星座。”
“好像有几对星座适配度百分之百,我生日你知道的,11月22日恰巧在天蝎最后一天,你——”
“我知道,”黎初漾打断,“但我与天蝎座天生不对盘。”
叶子坠落随风飘走,他空落的指尖亦觉得失去唐突,接着又听到她说:“所以我讨厌天蝎座的人,包括你,萧阈。”
“高一当同桌那会儿,我来学校学习,你每天戴耳机听歌;乱丢的笔明明只摔坏笔帽,你就嫌弃的不得了非要扔给我;座位只有那么大,我知道你个子高手长每次一忍再忍,你却一而再再二三越过线,我抄的笔记被破坏了不止一两次;你分给同学的零食,自己不喜欢吃硬塞给我,有没有想过我也不喜欢。还有,每次作业写到一半被那些爱慕你的女生叫出去替她们转交情书,我们只是同桌,为什么我非得浪费时间在你无聊的琐事?分班理转文就是不想再看到你,你自己蠢想不明白还要不断在我这儿找优越感......”
黎初漾列举了很多,说了很久,他听完愕然到冻在原地,嘴唇翕动发不出声音。
“这三年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你总能给我造成诸多困扰,现在我想明白了。”
“因为你天生就在我讨厌的所有点上,你的星座、性格、行为、长相,所有的,都让我非常讨厌。”
她温软的声音藏了刺,一个字一个字钉得人生疼。
他不敢相信,“你在开玩笑?”
“听不懂吗?我讨厌你,讨厌你的一切,如果可以我希望从来不认识你。”
她说得那么自然那么平静,镜片后的一双乌白分明的瞳仁,他仔细又深深地看,却迷失其中找不到方向。只能攥住她的腕,力道很小,可以称得上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