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的漆黑眼珠开始震颤起来,目光像胶水般黏在江雨眠身上。
一直距离你很遥远的人,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刻就这样走到你面前,仿佛跨越了时空,跨越了真实与虚幻,以一种新的视角出现在眼前。
她的眼神粘稠、震惊、夹杂着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江雨眠看了过来,她随意看了眼羽流萤,伸手拽住了曲笙寻的灯笼辫陆便轻轻一扯,曲笙寻被扯歪了脑袋,龇牙咧嘴的喊痛。
江雨眠低着头,看着面前这个娇小玲珑的姑娘。
“抱歉,她脑子有病,没吓到你吧?”
羽流萤还在恍惚,竟然没听清她在说什么,整个人像是被夺了魂儿似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看着江雨眠。
曲笙寻手搭在江雨眠肩膀上,嘻嘻笑着:“老江,这姑娘看呆了。”
江雨眠轻轻咳了一声,问道:“这位姑娘,请问宋时绥在家么?”
羽流萤的眼珠又颤了颤,缓缓摇了摇头。
曲笙寻看看她,又看看江雨眠,有些纳闷地摸了摸脸,“我也长得很好看啊,怎么没有人这样直勾勾的看我?”
江雨眠伸手捂住她的嘴,一把将她拖走了,正巧宋母开门走出来,见到曲笙寻和江雨眠,立刻一脸惊喜地往屋里喊:“老宋,是江丫头和曲丫头来了,你快准备点好酒好菜招待姑娘们!”
宋明德从屋里出来,见到她们两个也十分高兴,乐呵呵地说道:“哎呀,自打你们走了,小时可想你们了。”
江雨眠笑着说道:“我和曲子也很想念时绥。”
曲笙寻和宋父宋母打了招呼,突然往羽流萤这看了一眼,见她像只小鸟似的歪着脑袋,一张小脸吹弹可破,忍不住手贱往她脸上捏了一下。
羽流萤惊诧地抬眸,对上一双圆溜溜的湛蓝猫眼。
江雨眠拍掉曲笙寻的手,朝着她无奈地笑了笑:“别理她,她脑子有病,是个人来疯。”
一面对江雨眠,羽流萤就有种说不出的拘谨和羞涩,她摇着脑袋,声若蚊呐:“没事,我不在意。”
宋母准备好点心瓜果,又端上热茶,三个年轻姑娘围着桌子吃着茶,江雨眠吃了个蜜饯,曲笙寻趴在桌子上,凑到羽流萤面前问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问题。
“哦,原来你叫羽流萤,挺美的名字嘛。”
曲笙寻指了指自己:“我姓曲,笙歌难寻那个笙寻。”
江雨眠也朝着她微微颔首:“羽姑娘你好,我姓江,我叫江雨眠,画船听雨眠的那个雨眠。”
羽流萤红着脸,朝着她笑了笑。
门帘又被人掀开,龙归云猫着腰挤进来,他一出现,宽敞的房间立刻变得逼仄了,桌上的三个姑娘齐刷刷地看着他,龙归云看到江雨眠,整个人顿时一愣,眉心也跟
着重重一跳。
江雨眠看到他,也是一怔。
两人对视一秒钟,都很有默契地移开目光,装作不认识。
碧海潮生的小太岁阴鸷乖戾,心狠手辣,小宫女虽然是个撒谎精,和小太岁一比,实在是单纯柔弱不堪一击,若是惹恼了小太岁,小太岁身后可是更加心狠手辣的月扶疏,哪怕他是北阙太子也护不住。
龙归云轻咳一声,看向羽流萤:“最近不太平,从今天起待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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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归云看了她一眼,走到她身边,羽流萤本来在凳子上好好坐着,结果龙归云长臂一捞,直接单手给她抱了起来,二话不说地抱着她走出去了。
“大清早招惹谁了,吃这么一顿狗粮。”
羽流萤刚走,宋时绥就来了,见了两个好友,她恍惚了好一会,才朝着她们两个露出一个飘忽的笑。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相顾无言。
最终还是江雨眠率先打破僵局,笑着走上前去,拍了拍宋时绥的肩膀。
“时绥,最近过得怎么样?”
宋时绥想扯出一个笑容,结果笑起来比哭还难看,深吸一口气之后,眼眶泛红地抱住了江雨眠,趴在她肩膀上很小声的说道:“现在的生活让我很失望,想起你们的那些祝福,现在也让你们失望了。”
曲笙寻这会倒一动不动了,像只做错事的猫,骚眉搭眼地杵在那儿。
宋时绥擦了擦眼泪:“曲子怎么不说话了,第一次看到这么安静的曲子,还有点不习惯。”
曲笙寻张了张嘴唇。
宋时绥笑了笑:“去我卧室里吧,这说话也不方便。”
去了宋时绥的卧室,曲笙寻满脸歉疚:“我不应该给你送那封信,这样你现在就很幸福了,就玉摇光那老阴逼的手段,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事儿。”
“你不要这么想,就算我现在不是很快乐,我也不想一辈子被蒙在鼓里,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她整理了一下情绪,看向江雨眠:“现在正是紧要关头,我个人的事也顾不得了,但是这场瘟疫,我觉得有些古怪。”
江雨眠摘下了眼纱,倚着身后的绣墩,揉了揉太阳穴:“你的感觉是对的,这不是一场普通的瘟疫,而是一种名叫春眠的尸毒。”
“长生殿用瘟疫来筛选修鬼道的好苗子,随后悉心栽培,等自己油尽灯枯的时候进行夺舍。”
她摸了摸下巴,眼神中有一丝淡淡的疑惑和不解:“我只是不明白,这是长生殿的拿手绝活,玉京王朝怎么会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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