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流萤又歪了一下脑袋,“就凭这个?”
商枝说道:“如果说先前还有一些怀疑,那现在就是百分之百确定了。我刚刚说你的裁缝铺里有危险,你那全身瘫痪不能动弹的母亲正躺在裁缝铺一楼,你却还能与我在这里谈笑风生,刚刚我说到大学食堂,你的脸上没有一点疑惑,完全不像听到陌生词汇的样子。”
羽流萤往冻得冰冷的手里哈了一口热气,声音凉凉的:“是啊,没事的时候真不能看什么狗血言情文,如果当初没看那本书,我现在应该过得挺不错的。”
她身上那种少女的娇憨和纯真一瞬间褪去了,显露出几分冷漠和凉薄,全身上下都写着三个字——不装了。
羽流萤懒懒地抬了抬眼皮看向商枝。
“我还真挺好奇,你这样的人怎么也看狗血言情小说呢,还有阿雪姑娘,她也不像是会看狗血言情文的女孩子。”
商枝说道:“这本书不是很火吗,看的人多也正常,我倒是没怎么看,看了一眼封面就穿过来了,也不知道你穿成了谁。”
羽流萤清了清嗓子,“我们成了婚,古代的人都是夫妻一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和你也是被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瞒你了。”
“我确实穿成了一个镶边女配,虽然戏份不多,身份倒有点
特殊。”
商枝问道:“什么身份?”
羽流萤说道:“我是羽朝的公主,女主的母亲在我们出生时把我们调包了,我的戏份就那么点儿,回到皇宫后和女主争宠,处处给女主使绊子,惹得女主不开心,让她落了几滴眼泪。”
“我只是一个见证女主和龙族皇子爱情的工具人,只因女主红了眼眶,再加上几句抱怨,于是被龙族帝子切开头皮灌了水银剥下人皮,被做成了一面人皮鼓。”
话匣子一打开就有点止不住了。
两人一边蹲在街道上关注裁缝铺的动静,一边说起了各自的倒霉遭遇。
“我不想做什么公主,当个绣娘也挺好的,我刺绣这些年也攒了一些家底,眼看着再过几年原著的剧情就要来临,就在我想方设法把绣坊搬到偏僻地方,打算远离羽朝皇都时避开剧情时,不知道女主发了什么疯,突然派人来灭口。”
商枝:“那你家里那个全身瘫痪的母亲是怎么回事?”
羽流萤的声音突然变得干巴巴的:“她想杀我,没杀成。”
于是商枝就不问了,猜也能猜出的事,说了也是徒增伤心。
商枝叹气:“你这么一个连武功都不会的女孩,能在书中的世界活到现在也挺不容易的,运气还算好,虽然有点坎坷,但也别灰心,福气在后头呢。”
羽流萤苦笑一声:“其实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啊什么也......”
话还没说完,裁缝铺一楼的窗子烛光忽地一闪,一蓬血花突然在窗纸上炸开。
就像看皮影戏似的,被烛光映得通红的窗子上出现了打斗的影子。
三个人正在围攻一个人,打斗之声十分热闹。
被围攻的那道人影出招虽快而凌厉,可动作却十分诡异,不是那种学过正统武学的武者,超市看着很凌乱,甚至看上去不太像人。
肢体柔韧度不太好,打斗全凭本能,而且力大无穷,就像没有痛觉似的,挨了几招也不见后退,像极了商枝在墓穴里遇到的粽子。
四个人混战在一起,突然间棚顶上又跳下一个人,这下就是五人混战,正好一对三。
从棚顶上跳下的这个人肢体间还是有点僵硬。
难不成是两个粽子?
那这两个粽子为什么会跟屋里的三个人缠斗在一起?
她微眯着眼睛,定睛细看,喃喃道:“奇怪,这都是谁的人,难道是两拨人遇一起了,怎么他们自己打起来了?”
发现不对之前,商枝已经在脑中设想出了各种状况,唯独没想过会是如此。
商枝一头雾水,蹲在豆腐坊底下看了一会,等到打斗停了之后,她才掏出别在腰间上的笛子,蹑手蹑脚地进了裁缝铺。
羽流萤蹑手蹑脚地跟在她后面,打开裁缝铺的锁,刚迈过门槛时,羽流萤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诡异的风声。
她转过头,看到身后的街道上竟然匍匐着数十道诡异扭曲的黑影,这些格外扭曲的影子正以极快的速度飘了过来,更有一道黑影直接趴在了商枝的后背上,发出一阵桀桀怪笑。
羽流萤差点叫出声。
她抬手捂住了嘴,又看到一条黑影飘到商枝脚边,商枝拿着笛子,打了个响指,那鬼影直接上了一楼。
阴风阵阵,两人沿着楼梯走上去,羽流萤踏上最后一道台阶,一阵骨头被嚼碎的声音在令人窒息的安静中响了起来。
人类对指甲刮过黑板的尖利声音有本能的恐惧,因为这是刻在人类基因中的、被大型肉食动物嚼碎头盖骨时发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