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渺看着张陆的表情,脸上再度浮现那个淡淡的笑容:“看来,你想通了?”
“想通了!我彻底想通了!你要我说什么我都说!求你!求求你大发神通,不要再折磨我了!”
“只要你在李局长他们面前如实招认,我自然会给你解药。但,只要你有一句谎话......”
“不敢不敢!我真的不敢!绝对不敢!”张陆赶紧抢话道。
姜渺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离开房间找到李局长,说:“现在可以审问他了。”
李局长有些惊讶:“他、他的身体......”
“已经好了。有什么话,趁现在问吧。”姜渺淡淡道。
李局长也不敢多问,带着几个狱警走了进去。留下姜渺和傅承洲在单向玻璃墙外看着。
“怎么不自己问?”傅承洲好奇的问道。
“算了,不合规矩,再说我问的问题估计也跟他们差不多,由他们来问还能留下口供和笔录。”
姜渺紧盯着张陆,戴上耳机,对话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中——
“顾云起碗里的毒,是你下的?”
“是。”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钱。”
“有人指使你给顾云起投毒,然后再给你钱,是这个意思吗?”
“是。”
“那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那人一直用各种不同的号码和我单向联系,每次都约在某个特定地点,从不露面,只留下现金、毒药,还有打印信,来安排我的行动。”
“每次?你的投毒行为持续多久了?”
“得有十几年了吧。”
“这么久?你就不怕自己的行为会败露吗?”
“这个毒是慢性毒药,很难查出来的,而且就算查出来被抓住也没关系,那个人说只要我什么也不交代,会给我的家人一大笔钱。”
“所以顾云起之前的肾衰竭,就是因为中毒引起的?”
“是。”
“那个人交代你干这些事,如何确保你真的这样做了?就不怕你拿了钱不办事?”
“顾家有一个专门监督我的人,也是这个人的同伙。”
“是谁?”
“我不知道,只知道确实有这个人。”
“......”
听到这里,姜渺摘下耳机。
看来再听也听不出什么更多有用的消息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李局长也走了出来,神色稍显凝重地对傅承洲和姜渺说道:“你们应该也听到了,只能问出这些东西,但好在有这些足够给他定罪,但那个幕后指使者可能要花很大的精力去查,你们放心,我们肯定会持续跟进调查的,不过他说的另外一个帮凶现在可能还潜伏在顾家,你们最好平日里多加留意。”
“好。”姜渺点点头,礼貌地回应道,“今天麻烦您了,多谢。”
“麻烦什么,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嘛!”李局长爽朗地笑着,又继续说道,“你这小姑娘确实有本事啊!”
他在暗指姜渺撬开张陆嘴的手段,但姜渺装作一副没听懂的样子与他道别后,又与傅承洲走出了公安局。
夜色浓稠,天际星光点点,闪烁不定,和远处的辉煌灯火混杂一处,交错难辨。
二人无言地走进车中,各怀心事。
姜渺在思考顾家的另外一个帮凶会是谁。
而傅承洲想的是姜渺会不会因为自己今天说的那句不合时宜的话而心存芥蒂。
冷不丁的,他冒出一句:“我们,就做朋友是挺好的是吧?”
“嗯?”姜渺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整得有些懵,“什么意思?”
傅承洲松了口气。
看来她应该是没放在心上。
“没什么,随便说说。”他勾起唇角,换了个话题,“对了,为什么你治病的时候用蛊术基本上都是看得见的操作,给人下蛊时就几乎看不见出手呢?”
“因为这属于两个派系。”
姜渺难得认真详细地解释了起来。
“其实,巫蛊之术最初发明出来就是用来医人的,讲究一个以毒攻毒,治疗毒疮之类的颇有奇效。
只不过后来鼎盛时期发展出很多害人的蛊术,花样百出,而且手段往往十分毒辣,普通人根本无法招架,以至于后来许多人谈‘蛊’色变。
时间长了,也就演化成了两个分支,医人的和害人的,分别被称为白蛊师和黑蛊师,因为蛊术起源于苗疆,所以也有称为‘白苗’和‘黑苗’。
只不过现在流传下来几乎都是‘黑苗’,‘白苗’太少了,几近于零。
再加上一些人的误解,现在社会许多人都把不会蛊术的普通苗人称为‘白苗’,会下蛊的那些苗人称为‘黑苗’。这其实,是一种错误的说法,可惜不会有人较这个真就是了。”
姜渺说的认真,傅承洲也听得很认真。
“所以,你这样懂蛊术的,在不懂行的人看来,会以为你是‘黑苗’。可实际上,你是会医术的‘白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