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勾到自己衣领,笑吟吟看我:“春宵苦短啊元宝,不要磨蹭。”
我上下扫视了吟无一眼,摇头故意道:“你没穿红衣来,我是不乐意的。”
吟无挑了下眉,衣袖拱起,便把我和他一起送到了床榻之上,他斜躺上床,冲我哼笑一声:“行了,我如今是将死之人,打不过你,算我嫁你,这么躺着可行?”
“……”我没忍住搂着他笑起来。
之后我便这么行了一把。
行到第二把的时候,吟无浑身仙气突然不慎外泄,差点把我寝殿连同小周天一起夷为平地。
我险些被他震开,又被他一胳膊揽了回来。
“慢着。”他低声说。
到第三把的时候吟无笑起我无用,我正色道:“人间有句俗语说,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正解释得有鼻子有眼,却见吟无瞳仁黢黑,盯着我一眨不眨,他往常眼睛半睁不睁,情绪有大起伏时,瞳孔内也不过闪过几丝怒意,我可没见过他这表情,没忍住转身要逃,他一手抓住我脚踝,把我拉了回来,双手搂上我后背,又恢复常态笑道:“元宝,记得想我。”
“……”他这模样,让我刚刚那副条件反射就躲的行为,显得有些窝囊。
可吟无这回没有笑话我,他只环抱着我,我能听见我二人胸腔内心脏起伏跳动的声音。
我便平静了下来,也伸手轻拍拍他后背,柔声回他:“我会的。你也别弄我伤心,生死皆有定数,我二人既从一处生来,未来当也消散在一处,总会相聚。”
吟无闻言笑我:“无心少肺,天生王八蛋。”
我转头看他。
他眨眨眼又笑话我:“唉怎么哭了?”
我摇头笑:“胡说八道,我才不会哭。”
吟无凑过来,在我眼皮上亲了下:“好。”
吟无夜里同我睡在一张塌上,过去我还没搬来小周天前,就住在吟无寝殿里。知他整日看着懒散困倦,其实却是不大睡觉的。
我知道此事,还是因为过去我与他住一殿中,每每睡醒,都能见他半阖着眼皮与我对视而上。
神仙固然不需要睡眠,但仍需要一些能让脑中平静的时间,多数神仙坐着打坐一息便是休息,只不过我尤为喜欢躺在塌上闭眼睡觉而已。
我起先也一直觉得吟无整日无所事事,肯定常常跟我一样躲懒。
偶次问起,他说自己从来不休息,他一休息天下就完啦。
我当然不信,不过夜里多次睁眼看见他揣着袖子在空荡荡的大殿内闲晃,他从这一角走到那一角,袖摆擦过很多东西。
看起来孤独又疲惫。
这次也不知道是累了还是寿元快到尽头,终于能放松下来,他闭上眼睛歇息了一会儿。
我捏了个清洗术,清干净我二人及塌上狼藉,喊了声吟无,认真想了想,自己该像哄少年温禀时说让他做个好梦,还是该对他讲再会。
我在脑中思索了半晌,吟无闭着眼睛先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我就知道我什么都不用讲,吟无心中已对我想说的一切都了然。
我醒来时,吟无已经不在小周天。小鸦悄悄站在我塌前木头上,晃动翅膀啊啊叫了两声。他如今化形能力还不够好,被吟无变回原身后,变不回来。
我抬指把他变了回来,他落地脑袋枕在我塌上,仰着脸,看不见的眼睛寻我的方向,微翘着嘴角对我说:“阿伦,阿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