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虫看起来风尘仆仆,只在睡衣外面套了一件长风衣,浑身都是风雪的冰凉气息,应该是收到消息就立刻赶过来了。
“……”
在看到雌虫的第一眼,耶尔的眼眶就红了,垂在身侧的手瞬间攥紧,用力到指尖都要陷入血肉中。
但眼前显然是治疗要紧,他快步上前扶住雌虫的另一边身体,声音紧绷到有些颤抖。
“先放进修复舱治疗。”
一片昏沉中,西泽似乎察觉到熟悉的气息,稍微清醒了些,挣扎着睁开眼,看见了耶尔近在咫尺的侧脸。
温热的呼吸吹拂在颈侧,将冷僵的血肉一点点唤醒,随之袭来的便是难以忍受的剧痛,让仍然有知觉的部分剧烈痉挛起来。
他不知道这是幻觉还是真实,却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感,几乎移不开眼睛。
“……雄主?”
西泽近乎无声地喃喃道,而后忍不住微微笑起来。
仿佛能在出现幻觉时看到耶尔,就是一件十足幸运的事了。
“怎么了?哪里痛?”
却没想那幻象敏锐地察觉了转过脸,神色担忧地出声询问。
……好像不是幻觉。
西泽愣了半晌,有些心虚地垂眸,却见身体里流出的温热血液一刻不停地渗透布料,很快沾湿了雄虫的睡衣领口,脏污刺眼。
他下意识动了动手,紧挨着雄虫的半身顿时簌簌掉渣,差点把耶尔吓个好歹,泪眼朦胧地凶他,“别动!”
耶尔小心翼翼地把雌虫搬进修复舱中,雷契尔已经将机器启动,开始挑选修复液的样式和浓度。
西泽似乎清醒了些。
他的声带受损严重,嘶哑的气流只能艰难地喉间挤出,“用最高浓度和……最大剂量。”
雷契尔惊了一瞬,不假思索地拒绝了。
“不行!你现在这破烂身体怎么可能……”承受得住最高强度?!
但他对上那双金眸,便知道这不是商量,而是无法动摇的命令。
雷契尔呼吸停滞一瞬,看向一旁的雄虫,一句您劝劝他还没有说出口,就听耶尔声音很低地道,“用吧。”
行行行,一个两个都是狠茬子,他在这瞎操什么心,那家伙总不会把自己痛死在修复舱的。
而耶尔正浑身紧绷,视线一错不错地看着雌虫,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把身上的伤弄得更重。
毕竟雌虫有过这种前科。
修复舱开始启动,浓稠的药液从底部蔓延出来,直接将伤口浸泡在其中。
那应该很痛,西泽几乎瞬间就紧绷起来,颤抖着呼出一口气。
等缓过这阵剧痛,他却硬生生笑了一下,断断续续道,“雄主……您能……离开一会吗?”
“别说什么觉得丑不想让我看的屁话,你可能还没见过我真正生气的样子。”
耶尔呵呵一声,说话语速很快,语气也显得很冲,但还是遮掩不住声音中的紧绷和颤抖。
“不是因为这个……”
只是耶尔站在这里,他就忍不住会变得软弱。
茕茕独行这么多年,有什么伤痛从来都是硬抗,曾经很穷的时候付不起医院的治疗费用,便只能埋头睡一晚等伤口自愈。
等熬过漫长的黑夜,黎明重新升起,再剧烈的疼痛都能过去,洗个澡出来便又照常上了训练场,或者直接奔赴战场。
后来积攒了一些财富资本,用得上治疗舱了,也图效率和省事每次都开到最大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