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过资料的,重建精神图景风险很大,就算成功也不能放松,后续的疗养和恢复特别重要,比原生的图景更需要疏导,冲洗掉积压在深处的脏东西……”
他像是在劝说一只脏兮兮的小狗洗澡,并为它的不配合而感到烦恼。
“为什么要抗拒呢,明明你也很舒服的。”
雄虫眉目软和,低下头看看着西泽的脸,完全没有刚才将他逼得浑身颤栗的强势模样。
而从他开始说话,雌虫就强行压抑着平静下来,微低着头,淡色的薄唇抿成一条线,按着沙发上的小臂青筋毕露。
他身形修长高大,肩膀宽阔,腰腹劲瘦,身上漂亮紧实的肌肉清晰分明,就算是半跪着,也像是会随时暴起的野兽,危险性十足。
却对眼前暗戳戳表现出坏心思的雪白猫猫无计可施,收着力气轻轻推拒,被逼得节节后退,离妥协只有一线之遥。
耶尔显然也知道这一点。
他动了动身体,从沙发上滑下来,盘腿坐在了地毯上,凑近雌虫的脸,从下往上看着他。
“好不好嘛——”
雄虫鸦羽般的眼睫颤动,对着他弯了弯眉眼,像是神明饱蘸浓墨,在雪白宣纸上晕染开深浅相宜的工笔,美到惊艳。
西泽怔怔地看着他。
耶尔声音轻柔,像是在诱哄一只不听话的幼崽,“我们继续,好不好?”
西泽喉结一阵颤动,张了张嘴,好半晌,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
“……好。”
他总是拒绝不了他的。
……
他很早就注意到,雄虫有一双很漂亮的手。
像是精心温养的白玉,从浅粉色的指甲到白皙修长的手指,再到软热熨贴的掌心,每一丝弧度都完美到像是艺术品。
和他们这种常年摸爬滚打,手上全是粗茧的军雌不同,一点点磕碰都很明显,上次被挠破皮的手背肿了一周才好。
但就是这双手,轻易扼住了咽喉和命脉,伸入腹腔搅弄着柔软的内脏,像是烧烫的刀刃没入黄油,轻易切割着内里软厚的脂,滋滋作响。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残忍地剖肠破肚,感到了濒死时的阵阵窒息,视野甚至出现了斑驳的重影……直至最终迸溅出温热的血液。
一片狼藉,难堪至极。
“……”
西泽半睁着眼眸,恍惚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神情像是痛苦又像是其他。
真是活该……
他想。
下次一定不能再被雄虫骗到了。
西泽将流进眼睛的汗水眨去,无意识地将脸侧到了左边。
在一片模糊的视野里,他看见了那条通往房间的走廊。
又因为视角问题,形成了一片小三角形的盲区,阴影里好像躲着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有着一张强自按捺惊恐的苍白小脸,还有止不住颤抖的身体。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
小的时候,他就曾经惊恐地躲藏在那里,看着雌父被雄父踩在脚下折磨,鲜血将地毯染湿了一片。
当时雌父就是向这边侧过脸,神情苍白麻木,眼睛里空无一物,他便以为自己没被看到,原来那片阴影并不足以躲藏起一个幼崽。
以后也会轮到他的幼崽,躲在那里惊恐无措地看着这一切吗?
“嗯啊……赫……”
这个想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