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回去就把鸡蛋给你送过来。”
正事办完了,接下来就是闲聊时间了。
“快过年了,也不知道今年大集还让开不?”胡婶子忧愁的很。
胡大嫂子也说:“俺娘家那边也盼着呢。”
大集是唯一一个可以自由买卖且不受管束的机会,农村人都盼着呢。
换到了票,又闲聊了一会,胡婶子婆媳俩就告辞了。
回到家,捡了五十个鸡蛋,让小闺女给唐知青送过去。
这些鸡蛋,她本来是打算送到收购站去的,现在还给唐知青也一样。
去收购站,难免会有个损耗啥的,换给唐知青就划算多了。
布票有了着落,她又盘算别的。
春花是家里唯一一个没结婚的,嫁的又是公社的人,嫁妆一定得足足的。
这些年,她零零散散的攒棉花,拢共凑出了一条四斤的棉被。
还剩点棉花,再给闺女做件新棉袄。
家里还有两根木料,再给闺女打两个陪嫁箱子,有富余的在做个梳妆柜。
还有压箱钱,也不能少。
胡婶一边揉面,一边在心里盘算着。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把消息一宣布。
胡大嫂子早就心里有数,因此很淡定。
但胡二嫂子和胡三嫂子却不淡定了。
胡二嫂:“娘,咱家不过了?”
胡三嫂也柔柔的:“娘,我知道您心疼春花,可咱家不只有春花一个人。”
被反对,胡婶子脸一沉,扫了一圈在座的儿孙。
小崽子们不知四六,只知道扒饭。
除了老大一家,老二家和老三家,脸上都带了不满。
“这个家,都是我跟你爹撑起来的,我们愿意给春花多少就给春花多少,你们没有说说话的权利、”
胡婶子很强硬。
婆媳相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这一次,她势必不能退让。
“老二家的,你嫁过来要了多少东西不记得了?”
“老三家的,你赤条条进门的时候我说过什么了?”
“一个个贪心的东西,我告诉你们,春花在我心里,跟老二老三都是一样的,重男轻女那一套在我这不好使。”
“把你们心里的小算盘都给我收起来,给春花这点东西跟你们娶媳妇比起来差远了,你们还不愿意。”
“不愿意就滚!”
一拍桌子。
震的吃饭的羊蛋几个一哆嗦,战战兢兢的不敢动了。
胡婶子满脸暴风雨:“这个家,老娘还能做的了主,不服也都给我憋着。”
“娘,孩子他娘不是个那个意思。”胡家军打圆场:“她的意思是有什么我们能帮的上忙的吗?”
他心里也不舒服,结了婚重心会往小家转移。
家里的资源就那么多,小妹带走那么多,他们分到的就少了,只是,这么多年的兄妹情也不是作假的。
“我前段时间去镇上打零工,听说供销社新来了一批枕套,红双喜的,可喜庆了,要不要给小妹买一对?”
胡家军只能着补。
“这还算句人话。”胡婶子睨了他一眼。
胡老三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他腾的站了起来:“我不同意!”
“娘,小妹是嫁出去,这些东西给了她,就相当于白给。”
“咱们家,大哥一家要我和二哥养着,小妹结婚也要我们出血,凭什么啊?”
“娘,您心疼心疼儿子行吗?我也有老婆孩子要顾,你看看狗蛋,他都瘦的皮包骨了,我这个当爹的是没用,但我也想让老婆孩子吃饱饭啊。”
“您常说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们要互帮互助,可为什么一直是我们付出呢。”
“大哥腿没了,我们得养着大哥一家,小妹是姑娘家,也是我们养着,娘,儿子都快累死了。”
胡老三眼睛赤红,心里多年的怨气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