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在哪里,我派人过去。]
他等了几分钟,仍然没有回复。
江森思忖了几秒,立刻叫来副官,“现在帮我接通五城大法官。”
临时标记对人的影响会随着时间渐长而消逝,前两天往往是最需要安抚的时候。
我对我自己这么说,试图以此忍耐斐瑞。他昨天今天两天几乎完全挂在我身上,制造着各种肢体接触。
要拥抱,要牵手,要温热的肌肤无限接触。
我真的不介意,但是又不能真的干什么,这就变成了一场酷刑。我一边得克制自己,一边还得服从他的命令,一边还要让我的脸上有着恰如其分的表情。
怎么说呢,我真的演不下去了。
临近傍晚,当我觉得终于能歇会儿时,斐瑞还没消停。
“我睡不惯这里的床铺。”斐瑞又开始发难了。他仍保持着之前一般和善的微笑,道:“帮我换了它,可以吗?”
我没有说不可以的权力,但他依然会问我。上等人是不是都这么脆弱,接受自己就是在奴役的人事就会良心不安,所以才要别人心甘情愿才能安心似的。
我点头,又道:“这里的环境很简陋,怎么换都是一样的,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去外面采购。”
“要出去?”斐瑞的微笑有些僵,他立刻审视着我,追问道:“你要出去?”
……不然呢?我打电话叫一车面包人躺床上给你睡吗?
我没说话。
但斐瑞自顾自地开始分离焦虑起来,他望了眼床铺,又看了眼我,像是难以做出抉择。几秒后,他又恢复了笑意,十分坦然地道:“那算了,不要这么累了。”
他说着,便又起身坐到我身边。
桌上摆着酒店刚送来的餐食,菜色寒酸,苹果看着也并不新鲜。
斐瑞道:“我要吃苹果。”
那你吃啊,我又不能变成苹果!
“是要削吗?”我谨慎地望着他,见他点头,我只好认命地拿起苹果刀开始削苹果。
我并不擅长削苹果,吃不死人的皮我一般都当果肉吃下。因而面对苹果,我专心致志,然而也只能削出断断续续沾着果肉的皮。
我看着实在心疼,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偏偏这时斐瑞又贴了过来。他的头靠在我肩膀上,大半个身体压着我,我听见他低声道:“削得好难看。”
你他妈的,能吃不就行了!
怎么恁讲究啊!
我动作顿了下,道:“抱歉,我不会削苹果,一般都是直接吃的。”
“可是那样吃起来很奇怪。”斐瑞仰头看向我,蓝眸里显而易见的嫌弃,“很干。”
我不大适应地挪了挪身子,但下一刻,斐瑞便道:“不要动。”
我只能僵住身子继续削,然而斐瑞十分不老实,他近乎沉醉地将身体枕在我的膝上。我实在有些受不住了,道:“我觉得——”
“你答应了。”
斐瑞只说了四个字。
我沉默了,只能弯腰,让苹果刀与苹果都悬空在茶几上,尽量让果汁不要溅在他脸上。但动作越缓慢,我捏着苹果的力道越紧,干瘪的苹果都被捏出了些汁水,黏连在我的指尖上。斐瑞的视线长久地停留在我的指尖上,我听见他吞咽空气的声音。
……我有些不详地预感。
果然,下一刻,斐瑞的头便埋到了腹部,呼吸的热气打在我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