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走向了椅子上的身体。
她曾经无比讨厌过那个世界,无比怨恨过她的父亲,多少个不能睡去的深夜里,她的心就会像浸透了毒汁一样恨透了所有人。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圣人,不抱怨不意味着她不记得。
为什么是她遭受这些?
凭什么是她经历这些?
她以为她忘记了,她以为她不在意了,可木桩里拔出来的钉子就是会留下深深的痕迹,但也是这些痕迹,让这个木桩成了独一无二的样子。
大失莫逾亡也,身存则无失焉。
她这辈子最大的失去,就是她的一条小命,但现在她还活着。
大得莫及生也,害命则无得焉。
她最大的收获也是这条命,她也永远会是她自己。
却见,那虚影脚步愈发坚定的走向椅子上的身体,宛如倦鸟迎向归宿,在漫天的黑烟中,紧紧拥抱住了相同面孔的自己!
咔擦一声,是约束带断裂的声音。
随后,宛如玻璃落地时的碎裂声,是牧小满冲破瓶颈的声音。
她感受着身体里灌入的力量,周围的黑烟像是在避开她的气势,然而牧小满并没有停下这股内息。
强大的内息重新汇聚,脖子上的皮肤恢复了一瞬,又瞬间变红。
牧小满握紧双拳,笑着喊了一声:“继续!再来!”
生死关头的一瞬间,更加蓬勃的力量在身体里汇集成溪流,借助电流的力量,继续朝前涌去,在接触到拦在前方的瓶颈后,静了一瞬,带着电流,狠狠朝前撞去!
咔擦。
她成功了!
那资料上的推演是正确的!
再次灌入的力量让牧小满信心大增,在一片狼藉中笑得肆意:“这么好的机会,不试试怎么行?再来!再来!!”
她接受所有,她感谢命运。
牧小满从不后悔来到这里,从不后悔认识所有人。
在六月化成红色光电飘向天空时,牧小满就在想,如果有这么一天,她会为了谁有这份果决吗?谁会为了她跟命运交易吗?
然后,她想到了卫樊离。
年少的牧小满不得不承认,她有点想她。
我会继承你,我会超越你,我会……保护你。
她想,她要活着出去,带着大土,带着吴三白,活着站在她面前。
钻心的疼痛出现在身体的每一个地方,每一寸筋脉仿佛有一千根针扎在上面,身体里好像燃起了一团火,牧小满有种要被烧化的错觉。
她不能停下来。
凝实的内息继续向前摸索,一如刚才那样,静默在瓶颈前,随后猛地撞去!
咚——
带着余韵的声音宣告着牧小满的失败,牧小满拼命忍着喉咙间的鲜血,压抑不住的血液透过唇齿滑落下来,越积越多,红色的血液和她脖子上颈圈处的颜色像是要融合在一起。
不一会儿,黑色的颈圈就染上了温热的颜色。
牧小满重新汇聚内息,内息在电流中奔腾返翻涌,凝实后,继续向前撞着。
“给我破!”牧小满咬着牙,每说一句话都戴着血液的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