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改口一笑。
只说对方是某个富商的儿子。
扯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把情侣关系给透出来。
可母亲比谁都敏锐,瞧着苏折与行幽之间的身体距离,似已隐隐约约猜出了什么。
可老人家毕竟是老人家,失踪一年多的儿子终于能归来,激动欢喜还来不及,还有什么别的比这更重要?
住了整整三日,苏折终于获得出门的许可,与行幽一起继续去观察这城市的各个角落。灯红酒绿倒是不提,一切属于城市的东西都吸引着行幽的目光,从高楼上闪烁不断的3D投影,到街上随处可见的汉服团,还有各色风情乡土的甜味小吃,他是没一样厌的,见到哪儿就买到哪儿,买到哪儿就吃到哪儿,这腮帮子鼓鼓胀胀的一时也平静不下去,他也不嫌烦,不觉腻,只觉和苏折在一起的每一时每一刻,都会把这种新鲜感加倍放大。
可是看得久了,除了新奇,还有小小吐槽蓄势待发。
“你们这儿的楼,高得像一座座发光的巨棺,照得黑夜不像黑夜,倒像是白天。可到了白天,这巨棺就遮天也蔽日,让白天也不像是白天,倒像快要进入黑夜。这样日夜颠倒,你说是什么道理?”
苏折道:“你就直接说光污染太严重,不就行了么?”
行幽道:“城市里是这样,那郊外呢?”
“郊外少了灯光,就静谧宁静许多了,要不要去看看?”
行幽把眉头一沉,撂下一句哼声儿:“我才不去,山水景观我还看得少么?这巨棺虽颠倒日夜,倒也颠倒得有趣,还是继续看吧。”
吐槽归吐槽,他还是喜欢这人工的光污染啊。
也许是因为,这种热闹气息是他在另外一个世界从未感受过的,也或许是因为,他又从这些活力四射的人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从各种平凡或庸俗的生活气息里,看到了那个曾经喜欢人类的小魔头。
苏折明白他,对方也明白自己,二人靠着拢着,像是船上绑在一块儿的两根木板,少了谁都要散架,他们以一种丝毫无忌的亲密,滑行在这浪头似的人群里,经过的每个人都是他们看的一种风景,气氛把情致烘托得有些火热,像火锅里烧熟了的两道肉片,稍稍一夹就是分不开了。
直到,一股诡异的气息从上方劈来。
苏折猛地一个抬头,而行幽只略抬了眼皮。
远方灯光闪烁的摩天大楼上,一个人在五十楼的楼顶,脚底发着抖,一步步地接近楼台的边缘。
在他脚下,是悬崖一般深不可测的高度,是欢呼雀跃一无所知的人群。
而在他身后,则附着一层模糊的黑影,那黑影还伸出了一只漆黑如墨的手,一步步推着脸色苍白的男人往前走。
男人似乎并不想轻生,眼神还不住往后去看。
可在黑影的推手之下,他却一步步地往楼台边缘走。
苏折面色一沉:“天魔?”
这个世界怎么会有天魔?
就在他出声的瞬间,那天台上的男子已承受不住背后黑影的一步步推手,惨叫一声,从楼顶上跌了下来。
可就在他以自由落体跌到一半,眼看就要摔个粉身碎骨,顺便砸中一两个可怜无辜的群众时,他的整个身体却忽然定格在了半空。
像是一片被按下了暂停键的动画。
苏折低头一看,是行幽悄悄动了动手指。
眼见苏折看过来,他的手又迅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