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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当不当问?”

“你若有疑,但问无妨。”

眼见对方如此爽利,犹如一本摊开在眼前的书,苏折也就坦率翻问了。

“当年撕下老师脑袋的人,当真就是这位掌教么?”

话音一出,场面几乎说冷就冷。

原本的融洽和谐,僵止在了丹希那略微板直的躯干里,连同他手中的五指,也未曾再动弹半分,也不能再吐出一个字。

苏折见他反应如此异常,也忍不住低头一叹。

“自我们相识以来,老师待我便极为真诚,您不曾问我与行幽的种种,我本也不该去戳老师的伤心事,只是我心中实在有疑,便不得不问。若是老师恼我鲁莽询问,大可惩罚于我。”

丹希没有动一根手指,可那画桌上摆放着的空白画卷,却无端端地凝出了几个水汽而作的湿字。

“你为何会问这样的问题?”

苏折疑道:“行幽告诉我,是那掌教撕下了您的脑袋……可后面画祖似乎也出了事,掌教却安然无恙,连您也与他相处和谐,千年下来互不打扰,我便实在有些疑惑……当年的事,当真是掌教仙尊对您出的手么?”

丹希依旧没有动弹,而这也显出了没有脑袋的好处,就是他根本没有任何表情可以给人读取,他也不像行幽那样仿佛像个多动症的巨大猫咪,丹希若是不动,身躯就如磐石一般静止,没有任何肢体语言可以叫苏折揣测。

所以,苏折问是问了,爽是爽了。

可他一点也猜不透对方在想什么。

沉默如坟茔处的一道道清虚飘忽的鬼火,死寂似那画卷上将干未干的水迹,如此长长久久地蔓延开来,叫苏折也忍不住生出几分疑心,心想自己算不算是越了界,问错了话。

毕竟,他和丹希这位大人物相识,也不过几月光阴。

远远比不上十年的行幽。

而就在他越发不安的时候,丹希终于有了动静。

他像是稍稍松弛了几分身躯,竟是原地盘坐下来,青色的下摆便如青莲花般逶迤渐次而开,褶皱层叠如流水,纹路翻飞似行云,不看那没有脑袋的血脖子,只瞧这身姿、这气质,当真是说不清的缥缈神秘、清隽悠远。

“你倒比我想象得还要敏锐,也更要大胆,竟当面问我这样的话?”

有了如此评价,苏折倒结结实实地松了口气,装作无所谓地笑道:“我若不大胆,怎敢先去盗天宗卧底,再来仙门卧底,您说不是么?”

他这番自我揶揄下来,丹希似乎也放松了许多,继续写道。

“我可以写下来,但你若出了这层山门,就要慎思慎想,切莫多想当年之事,你想得越多,越容易引起那位的注意,你可明白?”

苏折小心点头:“我只敢在梦中多想此事。”

丹希这才写道。

“你猜的不错,鳞染只知是掌教撕了我的脑袋,却不知那并非掌教的本意。”

苏折疑道:“不是他的本意,那还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