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
“行幽,关于画祖……”
话未说出下个字,便被行幽的一个眼神打断了。
他看向了孟光摇,苏折立刻闭上了嘴。
倒不是他不信任孟光摇。
而是不信任孟光摇的嘴。
这是一张能说透太多秘密的嘴,还是让他的主人少听到些秘密为好。
“此地不便久待,画轴山的人恐怕很快就要赶过来……你还不把这李墨花给处置了么?”
苏折诚恳道:“我有些事要审问这人,他还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
行幽警告道:“你得知道,你的身份可能已经暴露了。”
苏折笑道:“暴露不暴露,得问过这家伙才知道啊。”
“这厮虽恨画轴山,但也不喜魔门,你从他身上问不出什么。”
“可这是我费了千辛万苦,第一次为尊上抓了个画仙居士。你就大度一回,让我自行处置一下自己的战利品也无妨吧?”
这般抓乖卖巧,得寸进尺,若是换做旁人,怕是一句话都说不完就要被砍、被切成无数条肉干,然后在太阳底下晒成灰了。
可行幽却只是瞪了他一眼。
似嫌似催,如闷如气,却没有像之前那样冷嘲热讽,只是语气一挑,高高扬起,又轻轻放下。
“你既想审,就慢慢审,倘若你真能从他的嘴撬出来一些有趣的情报,我就接着告诉你更多关于画祖当年的事儿,倘若你扣着人却问不出什么,我就把你身上最漂亮的几根羽毛拔下来做个环,你信不信?”
“好好好,你的手艺我自然信得过,可这环给谁戴?”
行幽凉凉笑道:“当然是戴在你的要紧处了,蠢鸟。”
苏折的笑忽然退了下去,什么是他的要紧处?
行幽这家伙,不是过分正经就是过分不正经,这和公然调戏有什么区别?
孟光摇在一旁听得半疑半惑,正想问上几句不该问的话,上前半步都没有,苏折和行幽两个几乎同时回头看了他一眼,把他的疑惑和步伐都给瞪下去了。
接着,行幽带着孟光摇,化作一道黑色流光,从地面一飞冲天,直往西面飞去。
而苏折则振翅一飞,用单边翅膀四处飞翔,果然瞧见了一个隐秘的山洞,便飞入洞中,在黝黑无光的洞中磋磨出一丝火焰,借着火光,他展开了画轴。
他触及这被行幽消化后又吐出来的画轴时,只觉好像摸到的不是一层纸,而是一层细腻如玉的人|皮似的。
他将手指放在画轴之上,稍许触摸,画面竟然好像湖面一样泛起了层层的涟漪,但荡漾起来的不是波纹,而是一层层半透明的符咒字样。不多久,随着他心意转动,那些复杂而深邃的字样,逐渐变成了他想要看到的模样——也就是简体字。
看来,这幅画被行幽改造消化过以后,又感觉到了他身上的行幽的气息,就已经认他为主人了。
拥有一副画祖的空白画轴,该是怎样的体验呢?
苏折微微一笑,把手伸进去许多,再之后,竟然整个人都深入了这幅画,就好像他的身躯被一种奇异的力量拉入了画作之内。
画中原本拥有的莲花池、道长,以及八个无脸的仙家童子,此刻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白茫茫无尽头的天地,连边界和距离都难以捉摸,三维的空间感在这平面中仿佛消失了,只剩下二维在,这导致近仿佛就是远,远似乎就是近,光源仿佛四处都在,又仿佛四处都不在。
苏折举目四望,果然看见了李墨花蹲坐在一个角落,似打坐,似调息,也似艰难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