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怕地不怕的行幽,居然也十分顾忌这个话题,竟是避而不谈,视而不见,越过了苏折的疑惑,他直接看向那畸形扭曲的道长。
“你既知他自身难保,就该安分守己,想用别人的血来加你的颜色就算了……竟还算计到了我的妖官身上……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他越说越厉,越讲越是杀气腾腾,手指已经抬起,仿佛下一刻就能召出杀人的线,扭曲这客栈的空间,破除这虚无的幻境。
道长咯咯怪笑一声,看向行幽,目光继承了方才的十分怨毒与百分仇恨。
“画祖出事的时候,你明明就在身边……可你却袖手旁观……任凭他被分……”
他的话忽然戛然而止!
季霄云和秦容意被这巨大而远古的信息量冲得浑身一颤,几乎不敢相信地看向行幽,又觉得这仿佛是满口疯癫之语。可苏折目光一转,立刻看向行幽抬起了手掌。
似乎强行扭曲了这里的空间,使得道长的声音传不出他的咽喉。
他不想让这幅画说出当年的真相?
说明对方说的事儿确实是真的?
最后一句话是“任凭他被分”……分后面是什么?
画祖在当年难道是被人分开?被分离?被分绝?
还是说……被分割!?
苏折立刻眉目一紧:“行幽,这么大的事儿你居然瞒着我!?”
行幽颇为无奈地瞪了他一眼,手上稍一松泛,那咯咯怪笑的道长又恢复了声响,此刻却只是满脸怨毒,仇人恨天地看向行幽。
“我是要算计你的妖官,因为我也要算计你……!”
“你身上残存的天地颜色,不如就分我一半!”
他笑声尚未断,周遭的立体环境就已出现前所未有的可怕侵蚀,那抱着孟光摇头颅的季霄云都尚未反应过来,就被一个虚幻的雾气绊住了手脚,顷刻之间,他的身躯就已经彻底二维化、平面化,连孟光摇的头颅都已经化作一张没有生机的纸面了。
对方如此猝不及防地偷袭,让苏折发出一阵彻头彻骨的惊怒声:“光光!”
行幽冷看一声,当即抬掌翻指,犹似在一张上好的琵琶上拨弦转轴!
时空之线,当即重启!
随着一条透明而虚幻的线在他手中渐渐跳动如火,那周遭环境的二维化忽的就逆转到了一两秒之前,到了孟光摇和季霄云都还是血肉之躯的时候,行幽忽的冷笑一声,一个抬指小勾,孟光摇的头颅就像乳燕投林一般投回了他的手中。
同时秦容意一阵猛撞,直接把刚刚重启完的季霄云撞了出去,二人滚做一团,恰好躲过了那阵能把人变作纸片的杀人雾气。
随即,苏折感觉腰间一紧,原来是行幽一把箍住了他的腰,动作无比亲密地抱着他,直接把他往后带了三米远,接着身上黑雾重重冒出,阻挡住无名画作的空间侵蚀!
就为了对付这无名画作,他竟想释放几只身上的天魔,叫他们群起群出,充塞起这整个客栈的空间了!
怎么能这么随便的!?他想把什么天魔给召出来啊!?
苏折刚想说声这样不行,行幽却在他耳边低低一笑,说了一句轻若蚊蝇,好似寻常,却炸得苏折几乎要从他的怀里跳出来的狠话。
“这副丑画说的没有错,画祖不是避世隐居,而是根本回不来了。”
“因为这老东西,三千年前遭了围攻,分割成了许多块儿。”
“用你们的话来说——他被‘分尸’了。”
这等惊悚到刺骨入目的话一出,苏折几乎从头凉到了脚。
到底是谁有能力,有胆子,把创世十二仙祖之一给分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