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带雨哭给你看么?”
苏折一想起行幽梨花带雨的模样就被雷得浑身一哆嗦,但下一瞬间就意识到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你找到光光的身子了?”
“他那身躯失了头颅和头颅里的天魔后,渐渐失了平衡,跑到几十里外的一处城镇,被慕容偶的哨兵小人偶察觉了,汇报给了我。我会亲自去那边看看,把他的身体带回来。”
苏折大大地松了口气:“你能亲自去就好。”
但他转眼又问:“那关于这幅画,你可有什么线索?”
是画轴山流落在外的法宝?还是诡画派改造出来的诡画?
没想到行幽却道:“我未曾听说过画轴山或诡画派有这样的法宝,但它确实让我想到了某样东西……也许这次去把孟光摇的身体带回,能验证我的一些想法。”
“不如你现在就告诉我?”
对方却嫌弃道:“你这个细作给我的线索未免也太少了,单就道士、童子这几个模糊的印象,是很容易造成误判的……再等个三天,或许我会有答案。”
“不过,你现在是不是和那几个画轴山的臭画匠睡在一起?”
苏折先是有些心虚,转而又不知从何处寻了勇气,正经道:“我们是七个人一起睡的,打地铺而已,又不是大被同眠……”
“我不是在吃醋,他们这次陪着你是好事儿。”
对方沉默片刻,忽说了一句很突兀的怪话。
“六个人,足够给你争取时间了。”
苏折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争取什么时间?”
他正想问问更多,却发现一旁的季霄云铺好被褥,却朝着自己走了过来,赶紧切断了与行幽的内心对话,装作一副已经睡着的模样。
可是辗转反侧到了半夜,他竟无心进入梦境,又无法与行幽取得联系,在被褥里不愿睡,却也不敢睡。
“师弟还没睡着么?”
苏折一愣,赶紧探出脑袋,发现季霄云似乎也没睡着。
其余人要么已经深睡,要么半醒半睡,唯独他俩都全然清醒。
季霄云见他从被褥里缩头缩脑地探出来,有些好笑地说道:“我负责看管这盒子,今晚是不会睡的,只是看看你也睡不着,所以问问。”
他说的“问”,但也重点观察了脸色,后来不放心,又过来切了苏折的脉象,细细询问了身体状况,才舒缓了一口气,接着语重心长地嘱咐了几句。
“我瞧你初次下山,似乎是有些心事,尤其是看到那幅画后,就格外紧张,是否有什么特殊的缘故?”
苏折一愣,只从被褥里直起了身,无奈苦笑道:“事关盗天宗的妖官,我总是紧张,倒叫师兄笑话了。”
季霄云笑道:“你这还叫笑话?那我岂非成了天大的笑话?”
这般自贬自轻就叫苏折不解了,然后季霄云又轻声说了一段。
原来他第一次下山的时候也是个二阶的弟子,却是心急冲动之下,出了大大的丑,损了许多颜面,走了天魔不说,还失了许多画卷,全无林宿这般的冷静敏锐。后来是多亏前辈师兄的指点提携,他才渐渐放下激烈如火的性子,成了三阶弟子里头一号的稳重人,还带了许多师弟出过远门,处理过异常事务。
他这样说,便是有心亲近,苏折便也笑着打趣几分:“季师兄是分享一些自己的丑事儿来宽慰我,还是想叫我少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