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留在藏书阁的另外二人,冯灵犀梅洛洛仿佛也沾了这层英雄光环,他们在外也受了不少关注,只是一个感到越发兴奋而志气满满,一个整日嬉皮笑脸,只把功劳都推到林宿身上。
冯灵犀比从前多了几分得意自信,颇有新生中第二第三人的风范,可不变的是,他对林宿还是一如既往的维护。有一日,他见了试图躲藏人群的苏折,一伸手,一甩袖,就把他从拥挤的弟子堆里抢带了出来,拉着他到了一处僻静的树下角落,瞧着林宿如此狼狈,心中又好笑又好奇。
“你说你躲什么躲?作了坏事儿的细作才需要躲,你的举动救了叶清敏他们,你有什么好躲的?”
苏折按下心事,只是瞪了他一眼,道:“你可莫要忘了,救人的是老师而不是我们,若非他下令决断,李居士恐怕要把这些人都抛弃了。”
冯灵犀听得脸上喜色一淡,语气稍凝道:“听说那李居士中途还来照顾徐仙师的麻烦,想把得病的弟子都处置了,幸亏他给拦下了。”
苏折沉默道:“那日我在真言殿说的话,虽不该再说,但你也要记住了。”
他怕还不够郑重,特意拍了拍冯灵犀的肩膀,道:“紫晏仙君虽然清冷倨傲,但他的判断也未必会错,画轴山内或许确有潜藏的危险,你专注修行即可,莫要与别的居士接触太多,能躲就躲,可避就避,懂么?”
他就差把“李墨花是内奸”这句话摆在脸上了。
冯灵犀见他莫名地严肃,虽然不解其意,但凭着对林宿本人的信任,觉得他的决断素来不会有错,便不由得点了点头:“好,我记住了。”
不过一到黄昏时分,他们就接了消息,说是休养中的叶清敏精神好些了,想要见一见林宿。
苏折也想当面问他一些问题,就带着冯灵犀,叫上梅洛洛,三人去了叶清敏的房间,瞧见他形容消瘦,五官几乎凹陷了下去,但目光清隽有神,喘气轻弱却稳速,比起之前那副深受污染,宛如破落人偶的模样,实是好上太多太多了。
他一见到苏折进来,就忍不住挣扎几分,想从病床上起来。
苏折赶紧上去,把人从肩膀那边按了下去,感觉他也没用多大力气,可却像是在按一层画了皮肉的纸片人似的,轻轻一按,就把人给按回去了。
“你这才大病一场,起来作甚?有什么话在床榻上说就好了。”
叶清敏喘了几分,憔悴面色越发苍白,干裂的双唇颤了几分,道:“我铸下如此大错……害死韩因这一位无辜同门,又连累了另外几位师兄弟……你,你们,为何还要救我?”
冯灵犀本来想起他往日的高傲模样,是想说几句歹话的,可一瞧见对方如今憔悴单薄如一个被压扁的纸片人,全身上下毫无斗志精神,仿佛已然被磋磨至全无信心,只无奈道:“此事说到底也不能怪你……谁能想到会有个莫名其妙的灰衣承笔郎,引得你去那观星台呢?”
叶清敏却是红了眼睛,狠劲儿抓着被褥,五指扭曲到变了形,声音更是嘶哑道:“虽是他引得我,却也是我一时争胜,才会跟了他去……你们,为何还要救我!?”
梅洛洛无奈道:“若不救你,你孕育的妖星从肚子里钻出来,我们岂不是要对付足足六颗妖星了么?”
这话像利剑似的直戳叶清敏的心脏,使他面色一白,痛苦难当道:“那你更该劝徐仙师听李居士的话,让他结果了我的性命,我不该得救的!”
他口口声声念的这句,显然是愧疚自恨已深到无可附加,而众人看向他,他眼神看向的却只是苏折。
或许他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