掇出一丝讥诮而愤怒的冷笑。
“好啊!陈小睡竟悄悄把这灯芯给了你,你们一个两个,串通一气来对付我,当真都是本尊的好妖官、好下属!”
苏折目光一凝,解释道:“小睡从未想让我拿灯芯对付你……是我自己擅作主张!”
“你们都是擅作主张!”魔尊斜着睨他一眼,“但你不会,也不敢最大限度点燃它!”
“我如何不会?我怎样不敢?”
魔尊冷声道:“你一直心心念念地想帮本尊,不就是怕本尊体内的天魔跑出来?难道如今你要帮着它们醒过来?”
“你只是在虚张声势,想吓退本尊罢了。”
“你太小看我了,行幽!”
苏折冷声道。
“弓被拉得太满就裂,兔子被逼得太急就会咬,倘若你杀我,我自随你。你非得奸我辱我,我必然反抗到底。更何况,你若这样对我,也势必会灭了星月道满门,那时天壁无人守候,天魔来临无人在星空截击,人间会发生什么灾难,难道你自己不清楚!?”
魔尊冷冷道:“星月道本就已经如渐减少,消亡不过是迟早的事儿,我提前灭了它又如何!”
苏折当即手掌一开,巨大的光芒在其中盛放!
围绕在灯芯附近的火焰,加量了!
魔尊目光一凝,两眼含杀意而不露,冷叱道:“混账!你!”
可他果然显出些不适来,似被体内进一步的躁动托住了手足,而苏折见好就收,收起光芒,冷声道:“我只把火焰和灯芯都收在掌中,我若意识尚存,火焰就不会大量包裹灯芯,你若攻击我,火焰失去控制,就会大幅度燃烧灯芯!”
“你若还存着些许理智,便不准滥杀无辜、不准再靠近我!”
话音一落,他不顾魔尊身上那股暴怒的神情,只振翅一飞,转身欲走。
平心而论,苏折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敢不敢这么做。
但由于魔尊有万听天魔在,不管他会不会,敢不敢,他都摆出一副坚韧不屈的姿态来。因为魔尊只要一听到他心内的软弱声,必然会认定他不敢最大幅度地点燃醒灯灯芯!
就像是一种隐形的核威慑。
又仿佛是一个古代执剑人。
果然,即便苏折如此大胆冒犯,但在他决绝无比的姿态之下,魔尊没有贸然追击。
哪怕他昂首直立如一道雷火的管,在积蓄雷电似的无声暴怒,他也没去追赶苏折。
因为醒灯的光芒在苏折手掌中一闪一烁。
过于刺目,过分警醒,过度美丽了。
简直像是逼着人日日夜夜看着这光芒,无时无刻不被这光芒所刺痛!
可他堂堂的一个六阶末期,连几个门派的仙长首座都不敢动他,马上就要直追七阶顶峰的生灵,居然被这一只小小的金乌所逼退、所压制!
而且还是他一手培养出的金乌妖官!
魔尊不由得感到巨大的讽刺,深切的愤怒,以及一种强烈的兴奋与掠夺欲。
还真不愧是他看中的人啊。
这等胆识谋略,怪不得在他身边潜伏了这么多年都未曾被察觉,甚至到了八重梦境的困境,到了梦外这样的绝望时刻,他都能想到法子原地翻盘、完全翻身!
可是这样的一只聪明果敢、冷静决绝的金乌。
更得征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