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光?”苏折惊道,“你怎么还敢和自己的影子踢人头球?”
他气恼时眉头一高一低如跷跷板:“你就不怕身子里的天魔再造反了?”
孟光摇这就把自己的脑袋安安稳稳地放在了脖子的断口上,就好像往橱柜里摆回一件货物那样自然,然后摇晃了一下脑袋,拾掇出一抹憨厚的笑意。
“我处理完天魔,自然就回来看你了嘛。”
“至于身子造反?我只要一靠近魔尊的居所,体内天魔统统偃旗息鼓,它们一个个龟缩在器官里不肯出来呢,我当然能踢球了。”
一物降一物,一魔胜一魔,孟光摇体内的天魔只要察觉到魔尊在附近的气息,统统乖顺如初生的婴儿,他都敢把脑袋摘下来和影子兄对踢了。
可有个问题苏折憋很久了——踢球谁不爱?可为何非得是人头球呢?就不能买个正常的蹴鞠?
他一问,孟光摇晃脑道:“这腐水天魔在我脑袋里待得久了,我总觉得这脑袋水多肉少,在脖子上晃荡得不自在,不如摘下来踢得凉快凉快,顺便踢出点儿水。”
他竟又把脑袋摘了,往一处瑶草布锦的小花圃上倒出了一些儿透明无色之水,这一脑袋清澈晶莹的腐蚀性毒水倒下去,百花见百花枯,万草见万草萎,连坚如砖瓦的黑色灵土也转眼被腐蚀成了烂软如浆的普通黄泥,苏折看得眉头一折三变,皱紧了面皮。
“光光,你知道这是魔尊最喜欢的小花圃吧?”
“哎……老四你当没看见行么?你在心里也别想哦,不然魔尊也会知道。”
“光光。”苏折幽怨的尾调已经无限拉长了,“你到底是来此作甚的?”
孟光摇把脑袋放回去,别别扭扭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陈小睡提醒我说,你接下来要去找老大了,我担心你。”
苏折一愣,无所谓地笑道:“有我和老大在,些许天魔不在话下。”
“我不担心你遇上天魔。”孟光摇老老实实道,“我担心你遇上老大。”
苏折忽没的话可说了。
虽说老大疯起来自己人都干。
但这说话也太实诚了点儿吧?
连表面和平都不管不顾了,让他怎么接话?
惊归惊,感动还是常在,他道:“没事儿,我只不与他起冲突,忍他、让他、随他,且不与他争一时高低便罢了。你来就是为了叮嘱我这个么?”
“不,我是想给你送道饭。”
送饭?
孟光摇忽从背后掏出了一个精心包装的饭盒,苏折一接过去,就觉得沉甸甸地如在手中塞了个小型铁球似的,他忍不住想什么饭至于这么重?好奇心一起,反正孟光摇也不是外人,他就当着面打开了。
一开盒,他眼睛就和拉不动的纤绳似的,直耿耿地坠下去了。
这啥玩意儿?你管这一坨乱七八糟的盐巴灰土当饭?这狗都不能吃啊!
“这饭只是外表看着丑,内在全是精华。”孟光摇认真指出,“这是一道骨灰拌饭!!”
……这比盐巴灰土还糟一万倍啊!
饶是苏折久经风浪,也被这离谱混沌的话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