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的那一刻,他当即把两天魔都套进蛇皮袋里,负在背上,冲着陈小睡所在的棺材铺飞去!
呼噜声停止后,开始行动的也不止他一个。
比如一个叫顾星朗的人。
他名儿好,是星光明朗之意。
相貌也好,是星眉月目之相。
唯独运气差一些,是天煞孤星的命格。
灾年间饥荒盛行,他卖女儿卖老父,卖了一切可卖的,最后只剩下自己可以卖,不得已卖入了“碧魄宗”,学会了作恶法、行恶事,多年下来恶贯满盈,心智已比魔物更魔物,此番他带四个门徒进了城,为的就是一件事,一个人!
陈小睡!
一定要抓到陈小睡!
若非他在体内放入了一只特殊的天魔,能抵挡住这惊天动地的呼噜声,只怕丛刻也得陷入沉眠。
可如今呼噜声一停歇,他就能醒过来,也唤醒了另外两个门徒。本来还有两个门徒可以唤醒的,可惜他们睡着的时候,那两只白鼓天魔就在他们的肚子里,震天动地地敲响,把他们的五脏六腑也给震裂了,都裂成一块块儿,碎糕点似的,拼不起来了。
顾星朗当即把两个死去的门徒开膛破肚,忍着腥臭,取出沉睡的白鼓天魔,再让另外两个门徒忍着痛,把肚子剖开一条血淋淋的线,再把白鼓天魔放进去。
他们只是修了碧魄宗宗法的人类,不是妖怪,没办法把天魔缩成黑光再封印,只能用最原始血腥但好用的法子——把肌肉剖开,以身躯为杯盏,去盛放一个个诡异可怖的天魔。
做完这些,他只笑着拍了拍两个门徒的肩膀:“些许小痛,莫要放在心上,待抓到陈小睡,宗主大大有赏!必会教你们上乘心法!”
门徒们面色苍白地小笑,他是面带狠毒地冷笑、大笑、笑到无所顾忌,笑到房梁上的灰尘与硕鼠都一震一抖,飞落在三个人扭曲黑暗的影子上。
顾星朗随即出了门,在街上四处奔走、巡逻,随意翻开一间屋子,若里面没有陈小睡,便唤醒几个沉睡的老百姓。
然后等百姓们醒来时。他便微笑、问好。
然后出了一刀。
先一刀剖开喉咙!
后一刀开膛破肚!
最后更加残暴,从面门上一劈而下!
百姓们连尖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当场毙命!
如此残忍屠戮,杀人如杀只鸡,剁只鸭,几乎凝了人类所能达到的恶意极限!
连天魔出手,都未必能如此残虐!
他却杀得痛快、舒畅,由此出了一口大气!
杀妖怪他不敢,杀仙门他不能,那杀些柔弱可欺的百姓,岂非正好!
两个门徒也依样杀人,肚子里的天魔一鼓一涨,似乎在血气中渐渐复苏。顾星朗一瞅,怕白鼓天魔真醒了,敲出响声惊动睡着的陈小睡,便带着人往前走。
死的是人,杀人的也是人。
止杀戮的居然是两只天魔。
这极讽刺荒诞的一幕情节,在这夜晚徐徐展开到一条西边偏僻的街上。
走在街上的顾星朗,渐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睡意攻击,脸上装饰出一种残忍而嗜血的笑。
“他就在这附近!我们就快抓到他了!”
他们扑进一条条店面。
翻箱倒柜,颗粒无收。
最后来到了一个棺材铺前。
顾星朗感觉到这棺材铺里有一股极强的睡意在催着他、赶着他,幸亏他体内有只特殊的天魔,否则还真要彻底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