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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copy。”

一切准备就绪,梁牧也检查好自己身上的绳索,随后按下对讲机:“三,二,一,Drop in。”

池羽冲了出去。耳边风声呼啸,可他什么也听不见。

Vitesse Icarus再次划出优美劲道的轨迹。而五十多米开外,阳光略过山脊,静力绳拉紧,挂住了岩壁的主锁。梁牧也手持电影摄像机,按下录制键。

无人机在半空中围着两个人转,从这个角度,能清楚地看到梁牧也正跟着他,同步绳降二百余米,肩不晃手不抖,仿佛可以预测他确切的行进轨迹。他甚至准能确捕捉到他每一个背山转弯扬起的飞雪,每一次太阳照射Icarus板面泛起的金光一闪。

那是一种经过万次训练也无法习得的,与生俱来的默契。

*

回到北京之后,梁牧也心里有了点底,觉得大概能看到项目全貌。在霞慕尼的拍摄十分顺利,比他想象中更甚。他预想的所有问题——语言不通、低温导致设备故障、池羽的状态不好、攀登遇到难题,拍摄的角度和光线不佳,他竟然一个都没有遇到。

可前面的拍摄越是顺利,他反而越有压力。做如此长线的项目如搭积木般越垒越高,也就越不能辜负前期的准备。

从法国回来之后,他快两天都把自己锁在屋里,没日没夜地看录像,池羽叫都叫不出来。这个状态不似他在格凸——那毕竟是郑成岭的项目,是潘一格的个人梦想。梁牧也和他们关系再近,也近不到牵扯到自己心脏。

可现在的他不太一样。从行程确定的那一刻起,他就很清楚该怎样拍摄,大到故事主线,小到每一个镜头从什么角度拍。没有纠结和取舍,他总知道哪个是正确答案。有得必有失,他得到了作为创作者的灵感和方向,也失去了一些作为决策者的冷静和客观。

五月末,团队就要动身前往慕士塔格。还好,他身后有王南鸥,有谭佳宁。

后来,是池羽从超市买了点食材,试图给他做个早餐,却触发了烟雾警报。震天警报声中,梁牧也迫不得已才从屋里钻出来,就看到池羽赤裸着上半身,只穿一条运动短裤,一手拿着炒勺,盯着不断冒烟的锅。

“我做早饭还挺好吃的……”他还挺委屈。

“我信你,”梁牧也有点想笑又不忍,“是我家从来不开火。”

他拉过来个凳子,鼓捣两下,硬是把警报器给暴力拆下来了。锅里的鸡蛋早就糊了,池羽非要再炒一次,被梁牧也拉走,说直接出门吃。

池羽这才把手机递给他,上面有数十条未读信息,好几个未接来电:“郑哥找你,鸥哥找你,佳宁姐找你。电话都打到我手机上了。”

梁牧也洗了个澡,就叫上郑成岭和王南鸥一起出门吃饭。他还抄上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样片他稍微粗剪了一下,没配乐也没加采访,纯4K高清运动镜头。可郑成岭看得大气不敢喘一口。许久,他抬起头,跟梁牧也说:“我不敢想。”

梁牧也没说话,倒是池羽解释说:“没有那么危险,我们事先都有研究……“

话一出口,他才意识到郑成岭的“不敢想”是指什么。他到底是年轻,有些急切地想得到反馈,便问:“郑哥觉得怎么样,还可以吗?”

郑成岭清晰地说:“我不敢想,如果你们去了慕峰,再去未名峰,这将会是怎样的一部电影。”

许久之后,他道:“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