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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抱sloper——

不怨江桦林,他重心也不太稳,用力过猛,是左手先滑脱。在调整重心时,全用右手代偿。

岩壁的仰角很夸张,他全身的力量都担在右手上,包括刚刚dyno摆荡带来的反向的冲力。

右肩膀剧痛,下一秒他有意识,就已经躺在地上了。江桦林两步走过来,大声叫他:“我操,梁牧也,你怎么回事儿?”

其他人见状,也围了过来,甚至有人拿起手机要打120了。

梁牧也试了试,右手不太能动,又用左手摸了摸。肩膀摸起来形状是方的,心下了然。

“老江,你神通广大,肩膀复位会不?”他找了个让自己不那么疼的角度。

江桦林:“脱臼了啊?”

梁牧也自己站起来,左手扶着右肩膀,对着江桦林和旁边急着打120那哥们儿说:“别打了,我直接急诊吧。出门右拐五公里,麻烦慢点开。”

江桦林线也不磕了,抓起车钥匙就出门送他去医院。

他车开得急,殊不知肩膀脱臼的病人最怕旅途上颠簸,十分钟的路,再找五分钟停车位,梁牧也的T恤已经被冷汗浸湿两回。刀割似的疼。

除了疼,还有不安。上一次在格凸,他冲坠时候肩膀整个脱臼,拖了几小时才复位,还是让老杨做的。用的是土办法,让他咬一块毛巾,躺在地上,老杨站着拉他的手臂。复位以后,止疼药他没少吃,X光却没照。后来肩膀是有些许不适,但他自以为活动范围和灵活性都恢复了。如今又发作,只怕关节囊受损。

江桦林陪他在急诊、骨科和放射科之间来回周旋,等复位完成,已经十点钟。

肩关节脱臼,伴有中度肩袖撕裂,很可能是格凸那时候留下的病根。

九点多的时候,他给池羽发了条短信,问他怎么样了。他没得到回复。岩馆早已经关门,江桦林也有老婆孩子,梁牧也还不太好意思让他陪着等。

江桦林还挺内疚,觉得都是自己怂恿他去磕这条线导致他受伤,硬是陪他到十点半,还要确认他不是一个人回家。

“牧也,家里有人么?”

梁牧也说:“有人,他……也忙。没事儿,我打个车回去,你别送了。”

十点半了,他又打过一个电话,池羽还是没接。

“现在难受吗?”江桦林家住南城,梁牧也在北城,确实是不顺路。

“疼过劲儿了,不难受。”他这么答,却想起来池羽。

他的锁骨、肩膀、肋骨、后背、腰椎、膝盖、腓骨、脚踝。全都伤过,恢复过程或长或短,每个都比他现在的伤要严重。池羽说,疼痛是每个运动员的朋友,我要学会与之共处,而不是应付或者抗拒他。小时候受伤之后,我会给小伤小病起名字,有的叫Frankie,有的叫Eddie。这些古怪朋友住在白色的石膏里,晚上疼得睡不着觉时,我会和他们说话。

那脚踝的那处骨折呢,他有名字吗。梁牧也问他。

池羽说,他没有名字,因为不太算是朋友。这些年来,他长成了我,我也长成了他。我杀不死他,他就也杀不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