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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一早,诸葛甜甜像寻常一样推开季明轩办公室的门,她每周一都会提前一个小时来公司整理周六周日积压的邮件和需要季明轩签读的文件。
打开门后诸葛甜甜没忍住发出了惊讶的尖叫。
以往这个时间点,季明轩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办公室的。
但今天整间办公室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酒味,而办公室的主人正合着眼躺在沙发上,一副醉死过去的模样。
沙发长度有限,男人的长手长腿无处安放,只能委屈地垂于地面。
此刻室内只有十多度,他的上身只穿了一件衬衫,甚至连空调都没有开。
季明轩向来熨帖平展的衬衫跟草纸一样皱巴巴地贴在他的身上,胳膊那一块还印着一个黑漆漆的泥印。
如果不是甜甜对自己老板的生活作息了如指掌,她真的会以为眼前这个狼狈又憔悴的男人是失恋了。
正当她犹豫着是退是出的时候,男人呓语着翻了个身。
“洛洛...”
一枚银色的戒指从男人的掌心滚落,响起了清脆的叮咚声,男人醉得睁不开眼,修长的手指在地面胡乱摸索着..
诸葛甜甜将戒指拾到了男人的手里..
季明轩睁开了眼,他看了一眼诸葛甜甜,眼里的红血丝像盘虬的红虫,狰狞又可怖。
“周末你来公司干什么?”
“季总..”诸葛甜甜不知所措地摩挲着衣角,她硬着头皮,“季总,今天,已经周一了。”
这话一说,男人的动作停住了。
时间静止了很久很久,季明轩才点了一根烟。
男人轮廓锋利的脸被烟雾缭绕着,那寻常不露山不露水的黑眸里交织忽明忽暗的光线,似乎在经历这世上最难的抉择。
诸葛甜甜以前总觉的季明轩身上隐匿着一种落寞感,直到前两天她才感觉季明轩好了点。
可今天,简直是变了天了。
男人的情绪袒露成一道赤裸的伤口,负面情绪在他的身上织成密密麻麻的蛹,在今天这样的早晨一个一个全部破茧,振翅出漆黑的蝴蝶。
那种季明轩会被吞没的恐慌再次涌上她的心头,
她忍不住开口:“季总..或许您是有什么事吗?”
意识到自己的突兀,她蹇涩着解释:“我..我不是要窥探您的私事,就是..如果有不开心的事..说出来可能会好一点..”
季明轩用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看着她。
时间再次静默了,静默到诸葛甜甜等不住想转身开溜,她才听到那个男人撕裂的喉鸣,“如果,你深爱的人已经有了对象,并且很幸福,你还会去追他吗?”
诸葛甜甜理所当然地想说“不会”,可她似乎看到了男人的泪。
男人深邃眼睛里血丝遍布,而在交织着猩红的尽头,堆着薄薄一层晶莹。
难以隐忍却又无比隐忍。
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那是比嚎啕大哭更为凄切的心碎。
...
平安夜那天,池洛回了津城。
时隔两年,这个城市依旧迷人,充满魅力。
东城区的古老建筑有着三千年的历时,是时光洪流里不被磨灭的存在,与之毗邻的街区工业发达,国际组织,金融机构不可胜算..
左手灯红酒绿,右手文化古韵,这个城市包容性大到“存在即合理”,却仍然没能包容下当年的池洛和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