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嗒——”
就在林簇出神之际,天空中传来了螺旋桨的轰鸣声。
众人闻声抬头。
一艘巨大的黑白机械鲸鱼艇,转动着着螺旋桨冲出薄雾似的黄沙出现在空中,遮住了天边那颗带着陨石带的巨大行星。
“哇哦!”
“苏帕区的AFG警局还在用机械飞艇这种落后的装备吗?”林簇暂时将宗楚的不正常抛在了脑后,他握着抵着山羊角男人太阳穴的钢针,慵懒地吐槽道。
飞艇开始往下降,机械螺旋桨掀起的风将黄沙吹得满天飞,呛得林簇几l人和围在他们身边的黑色梅花K的白银干部们不约而同的开始咳嗽。
“咳咳咳……”
“咳……呸呸!”
林簇被吹得一嘴的沙子,下一秒一个他后背轻触到了一个坚实有力的胸膛,他整个人被笼罩在了一个高大的影子里。
温和的精神力撑起了一道透明的屏障,将乱舞的黄沙挡在了外面。
林簇下意识的抬头,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双幽深华丽的紫色双眸。
在对上他视线的一瞬间,那双深沉的紫眸中盈满了笑意。
“满满……”
“你滚开点。”
林簇毫不留情地打断道。
闻言,那双华丽的紫眸微微暗了下去:“满满是嫌弃我吗?”
林簇冷漠:“不是。”
“那为什么……”
林簇不耐烦打断道:“你不觉得你在我身后搂着我,我又贴在这位先生身后掐着他,我们仨这样的姿势很奇怪吗?!”
宗楚:“不觉得。”
被林簇贴在身后,用钢针抵着太阳穴的山羊角男人:“……”
林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时,飞艇降到一定高度后,黑白艇身侧面四个舱门的同时打开,四条机械自动扶梯从舱门内缓缓伸出落在了地面上。
很快,一群身着黑色制服、头戴白鸦头盔的AFG警员抱着与黑色梅花K白银干部们相同的C-82式短突击枪从舱门出来。
他们沿机械自动扶梯而下,至地面上迅速在包围着林簇几l人的黑色梅花K成员之外形成了一个更大的包围圈。
那个水牛一样强壮的黑衣白银干部转头冲着围上前来的AFG警员们咆哮道:
“你们是疯了吗?!你们知不知道……”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齐刷刷的子弹上膛的声音:
“咔哒。”
水牛男瞬间闭上了嘴,他不忿地扫视了一圈周围举着抢指着他们的AFG警员们。
路边的交通信号灯,由红变绿、又由绿变红,整个康卜勒街街头的氛围更加剑拔弩张。
狩猎猎物的野兽们遇见了真正的“猎人”。
这时,只见一个身着灰色条纹西装、提着好几l个大纸盒子、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被两个AFG警员护送着从飞艇
中匆匆走了出来,坐着机械自动扶梯来到了地面上。
这人林簇认识,苏帕区的区长——潘怀。
林簇在政治新闻上见过,见到真人还是第一次。
这人不经常出现在诺亚区,但是每年逢年过节这人在给林逸明送礼的时候都会顺便给他捎上一份。
送的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大概都是一些苏帕区土特产之类的,让人拒绝都不太好拒绝。
潘怀踏上地面之后,擦了擦额间细密的汗。
他第一时间,没有走向人群中央刀枪对峙的林簇几l人,而是提着纸盒子朝着人群边缘的傅穆和胡落走去了。
“我在这儿!”林簇出声提醒道。
然而,潘怀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依旧朝着傅穆、胡落的方向走。
林簇不解地歪了歪头。
只见,潘怀提着几l个大纸盒子停在了傅穆面前,那张虽然平庸却看上去十分憨厚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亲和力的笑容:
“傅部长!我一直想去诺亚区拜访您!只是公务在身一直没有时间,没想到您居然亲自来苏帕区了!您来之前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呢?您看我这不仅招待不周,还让您遇见了这么大的误会!”
说着,他将手中的几l个大纸盒子递给了傅穆:“这是一点小心意!希望您能收下。”
傅穆刚想拒绝。
潘怀便率先开口道:“我知道傅部长一向清廉,我也是一直用联盟法律严格约束自己!所以您放心,这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我自家小院里种的一些橘子。”
说着,潘怀长叹了一口气:
“傅部长您难得来一次,我也得尽一尽地主之谊不是?仅仅只能拿出点橘子,我已经很愧疚了,还希望傅部长体凉!”
傅穆:“……”
见傅穆还没有收下的意思,潘怀深吸了一口气,还想继续说些什么。
胡落连忙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那几l个装着橘子的大纸盒子,打断了他的说话:“谢谢!我们收下了!”
潘怀这才松了口气。
林簇几l人目瞪口呆。
见此,被林簇用枪顶着的山羊角男人嘲讽笑道:“我说过了,在没有神信徒的地方你什么都不是!人家傅穆可是正儿八经的联盟情报部部长!”
林簇不解地吐槽道:“可是身为联盟官员!就算不信仰那个触手怪,但至少装也要装一下吧?”
山羊角男人道:“放心,他马上就要过来敷衍你了。”
山羊角男人话音刚落,就见潘怀果然朝着林簇几l人的方向过来了。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我,小伙子们!”
潘怀在AFG警员与黑色梅花K白银干部们的包围圈里艰难地穿梭着,四周年轻人们高大健壮的身材衬托得他的身影更加肥胖矮小。
在来到了林簇几l人的面前时,他的额间已经起了一层细密的汗。
见到林簇后,他上下打量了林簇一番,长舒了一
口气,像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随后他从条纹西装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方白手帕。
潘怀一边用手帕擦着额间的汗,一边语重心长地对林簇道:
“我的小祖宗!你来之前先给叔叔打电话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和你父亲交代?”
潘怀的语气听上去像是仿佛他是一个十分疼爱林簇的长辈,此时来为“不小心踢碎了邻居家窗户玻璃”的淘气晚辈林簇善后。
然而,事实上这时林簇和他的第一次见面。
林簇遇到的也并不是“不小心”踢碎了邻居家窗户玻璃的麻烦。
但,潘怀似乎看不见林簇手中的钢针、山羊角男人端着的枪,以及四周黑洞洞的枪口。
他的整个神态和语气,就是一副“我是来为我那踢碎了邻居窗户玻璃的晚辈来善后”的轻松模样。
山羊角男人:“……你看,我说得没错吧。”
林簇:“……看来我还是太年轻了些。”
潘怀没听请两人的对话,他将擦完汗的手帕重新塞回了条纹西装的口袋中。
他看着被林簇用钢针抵着太阳穴的山羊角男人,脸上露出了苦大仇深地无奈:“小孩子不懂事,你们就不要和他们计较了!”
山羊角男人道:“你看清楚!是他挟持了我!”
林簇露出了一个张扬的笑容。
潘怀:“……”
沉默了一秒后,潘怀扫视四周拿着枪黑色梅花K的白银干部们一眼,道:
“那就先让这群小伙子撤了吧!枪是很危险的东西,拿枪对着几l个孩子他们当然会害怕。”
山羊角男人知道,今天的行动注定失败了。
于是,他开口命令道:“放下枪。”
闻言,黑衣白银干部们放下了手中的枪。
路边外壳锈迹斑斑的交通信号灯再次由红变绿,黄灰色的天空下原本剑拔弩张地气氛瞬间放松了下来。
潘怀满意地笑了:“年轻人就是容易冲动,有误会说开了就好,何必动刀动枪的?”